产房内。
稳婆与丫鬟们来往如飞,铜盆里的血水换了一遭又一遭。
“不足八月的胎,这是早产了。”
稳婆皱着眉头,神色凝重,“瞧这情形,已有血崩的征兆。”
她擦了一把汗,望着屏风外送她过来的谢凌霜。
“谢将军,老身接生三十余载,从未见过这般蹊跷的症候...孩子胎位虽正,却似被什么拖住了。若再拖下去......”
她话到嘴边顿住,意思再明白不过:若弃了孩子,产妇或能少遭些罪。
温胭匆匆赶到,恰好听见这番对话。
谢凌霜见温胭过来,走过去与她商议,可温胭根本冷静不下来。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保大人,我们保大人!”
虽然她也舍不得这小外甥,但......什么都没梨子重要!
她说完直接进了产房,这与规矩不合,但她顾不了太多,她一定要陪在梨子身边。
沈初梨已经醒了,她躺在产床上,身体是有力量的可却怎样也生不出,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阻拦。
她浑身湿透。
温胭过来,用力握住她的手。
这种姐妹之间的安慰是旁人无法给的,沈初梨红着眼眶,“阿姐!”
“别怕,孩子以后还会有。”
温胭强忍着悲痛劝道。
沈初梨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仰头望着天花板,手指轻轻抚过隆起的小腹。
这个陪伴了她八个月的孩子,连名字都已取好叫霍灼,她如何能轻易放弃?
“不,阿姐,我要他!”
她咬紧牙关,再次用力,哪怕只有一线生机,也要拼尽全力生下这个属于她的孩子。
温胭早料到她会如此固执,含泪道:“会有办法的,小宝!你再坚持一下,姐姐去想办法!”
她心疼地摸了摸沈初梨的头。
随后转身冲出房间
她要去找霍渊,这种时候,或许只有他能有办法。
......
霍渊冒雨赶回摄政王府时,谢长晏正牵着马在门口团团转。
“阿渊!沈初梨不见了!她看到你和沉璧在一起,肯定受了刺激,我们得赶紧找到她!”
谢长晏一边说着,一边上了马车,将情况详细告知。
“昨夜王府走水,是高南柔那贱人放的火!好在沈初梨没事,后来她爹娘来了,说了些事情,她情绪失控,骑着雪团跑走了。我去找温胭,发现她也不在!“
霍渊脸色阴沉得可怕。
他刚从沈家过来,沈怀胜说:
“我和梨梨聊起了以前的事,意识到我们太偏心,想跟她认错,结果反而刺激到她了!“
霍渊无暇追究这些,立即动用禁军全城搜寻沈初梨,自己则去找最了解阿梨的温胭和霍尤川。
然而,两人都不知所踪。
谢长晏在一旁喋喋不休,霍渊心烦意乱,直接叫停马车,下车亲自寻找。
没走多远,就看见满脸泪痕的温胭。
温胭看到他,泣不成声:“摄政王!快去医馆!梨子早产了,孩子太小......她生不出来!你为啥子要陪在沉璧身边?为啥子留梨子一个人在王府?你知道她现在什么样吗......快去啊!”
霍渊浑身僵硬。
他几乎失去了行动能力!
恰在此时,一群好事之人围上来,追问他与沉璧的旧事。
霍渊眼中猩红一片,长剑出鞘,瞬间砍落一人脑袋。
鲜血四溅,众人吓得尖叫着四散奔逃。
霍渊粗鲁夺过街边一匹黑马,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他怀中还揣着一朵小梨花,他想要带着这支花送给阿梨。
去求得她的原谅。
可是他心底知道,若是小霍灼出事,她或许不肯原谅他了!
这个念头让骑了十几年马的摄政王,一路上跌跌撞撞,险些摔下马背。
......
赶到医馆时,产房外进进出出都是人。
霍渊翻身下马,刚跨进门槛,七八个稳婆立刻围上来阻拦:
“王爷使不得!产房血光冲煞,男人进去要遭天打雷劈!”
“滚!”
霍渊一脚踹开拦路的稳婆,大步冲进产房。
血腥味扑面而来,谢凌霜抱臂立在屏风旁,眼神冰冷:
“摄政王,你媳妇儿在这儿为你拼命生孩子,你倒好,陪旧情人逍遥快活?”
霍渊充耳不闻,绕过她径直走向内室。
等他看清榻上的人时,整个人瞬间僵住——
阿梨昏死过去,头发全被冷汗湿透,身下的褥子红得吓人。
稳婆们围在床前束手无策。
为首的稳婆颤抖着沾满血污的手:
“胎位倒是正的,可就是生不出来...老身接生几十年,从没见过这种怪事......”
“都出去。”
霍渊声音冰冷如霜。
等众人离开后,他扯开衣襟,寒光一闪,匕首直直刺入心口!
沉璧的话在他脑海中回响:
“同心蛊没办法解,只能转移蛊虫。”
“需有人用心头血,引蛊虫出来,当然,蛊虫只愿依附强者,太强也不行,它会害怕,能不能出来,就看运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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