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安贵说这话的时候没有看着金将玉，也不太敢看她，神色极为复杂，“我不知道这些事，但我奉劝你，还是早点交代清楚比较好，不要让人觉得我跟你勾结了。”
陶安贵重申了一遍，金将玉也意识到这件事不简单了，她看着陶安贵，“好，我知道了，安贵，妈都是为了你好。”
帮他搞定罗小芳是为了他好，婚后一直打压罗小芳，试图让罗小芳低着头做人，也是为了提高他的家庭地位。
也是为了他好。
至于两次下药的事，第一次是为了传宗接代，满足他的终身大事，第二次是为了结束这段婚姻，得到一点好处。
为儿为女没错，金将玉也觉得自己没错。
陶安贵看来，她简直是够蠢了。
“你跳楼以为自己能逃得掉，没想到会摔到腿对吧？”
金将玉没说话，陶安贵蹙眉，“你这样只会让自己多判几年。”
“我断了腿，不敢关我进去，我不怕。”
对这种人，也是无奈了。
陶安贵出去后，警察没多久就进来了，金将玉只好把买药这件事交代了一番。
金将玉的药不是直接向黑市的人买的，她说是在某个公共卫生间看到的小广告，她小区有人买了，是个单身多年的男人，她不敢去惹那些卖药的人，顺带着找单身男人买了一点。
警察立刻就找到了打电话过去，对方私生活并不干净，但眼下也没办法去深究这个，找到卖药的人最为关键。
罗永堂没有露面，让手底下的同事去，但他们去得太晚了，当他们到了那家黑市，并未找到相应的人。
大概是对方提前知道了什么消息，撤出去了。
这种东西是禁止的，卖药的人不会在一个地方驻足逗留，一旦卖到了相应的量，就会转移地盘，到新的地方去，他们也怕被抓。
金将玉怕这件事会影响到陶安贵，什么都招了，甚至把自己第一次喊罗小芳到家里来下药的事也说了。
“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帮她们一把。”
“你这样是犯法的。”
“我也是为了小芳和安贵好，我要是不帮他们一把，他们也不会那么快结婚。”
“陶安贵知道这件事吗？”
“他不知道，我没跟他说。”
又去问陶安贵，“罗小芳当时反常，你没发现吗，你为什么要跟她发生关系？”
“男女朋友发生关系不是很正常？”
他低头，清了清嗓子，“再说了，女人在那方面的情况，投入的时候，跟平时确实不太一样，我没多想。”
罗小芳要闯进病房里跟金将玉拼命，如果不是那一次她也不会掉进这个坑里，如果不是那一次，她也不必面对这段婚姻中的绝望，更不会生下平儿，毁了自己的一辈子。
真相令人出乎意料，万媛和罗宣将人拉着，罗小芳拼命要闯进去，“爸妈，你们不要拦着我，我要杀了她，我要跟她拼了！”
“小芳，这种话千万不要乱说，要是被警察听到了……”
“我就是要杀了她，我跟她拼了！”
罗小芳在病房外嚎啕大哭，像极了孝敬婆婆的媳妇，又像是为了自家亲人痛哭流涕。
这些都是表面，只有罗小芳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发疯。
王苗苗来的时候罗小芳还在哭，她将人拉着，打心里明白她的绝望。
当年陶安贵借房子，把她的家弄得脏污不堪的时候，她生气，也曾在心里嘲讽过。
第一次来别人家就跟男人忍不住做了的女人，能是什么好女人，没想到竟然有这样一段令人想不到的隐情。
罗小芳被金将玉安排了，她是受害者。
她哭了很久，直到哭得没了力气，这才抬起头，看了一眼金将玉的病房。
金将玉早就吓得瑟瑟发抖了，她让护工将门关上，千万不要让人进来了，否则看护费她就一分钱也不给。
护工吓得够呛，搬了个凳子反锁门，坐在门边。
“小芳，理智一点，能离婚就好了，其他的交给……”
“她断了腿，会得到应有的惩罚吗？只怕她会继续在外胡作非为。”
罗宣拧眉，“那你还想怎么样，这个结果你还想怎么样？”
“爸，这个结果不是我选的，我是被下药了，不然我……”
“后头发生的事是不是你选的？”
“只能说有因必有果。”
有了她和陶安贵发生关系的因，才会怀孕，才会结婚，至于后来的事，都是跟这有联系的，属于因果关系。
罗宣沉默了片刻，“但凡你不被人牵着鼻子走，你早就醒悟了。”
“当年是你要我把孩子生下来的，那你又为什么把我生得一个子宫畸形，你给我的选择多吗？”
“小芳！”
这话把万媛吓坏了，“你怎么能这么说你爸爸？”
罗小芳收回目光，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这么说出来了，自己现在也后悔了。
罗宣不是真的在怪她，只是让她不要再充满怨气了，好好的生活，而她却是真的在怪罗宣。
怪他生了她，怪他把她生出来变成一个有毛病的人。
罗宣愣在原地，好一会儿没反应，罗小芳摇头，“爸爸，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情绪上头，什么话都说得出来，罗小芳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到底是什么都没说出来，没再继续闹了。
王苗苗将几人都劝了回去，罗家依旧死气沉沉，外面跳广场舞的声音，叫卖羊肉串的声音，邻居的闲话声，笑声，好像全都避开了罗家。
气氛沉得吓人，就连平儿饿了都不哭了。
王苗苗帮忙做了三菜一汤，让大家吃饭，罗宣保持着最后的理智，看向万媛，“你怎么让苗苗做饭。”
“苗苗，我这都不知道晚上了，不好意思啊，辛苦你了。”
“舅妈，客气什么。”
“永堂呢，怎么没过来。”
“你又糊涂了，永堂忙去了，他这几天都在跑，哪有时间弄工作。”
“是，是，我糊涂了。”
大家含糊的吃了这顿饭，罗小芳全程一句话都没说，只是抱着儿子在那玩。
陶平安静的可怕，但所有人的心思都不在这，王苗苗要回去了，跟大家打招呼，从罗家离开隐入了黑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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