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浅指尖轻抚风渊琴弦,琴身微震,如夜风低语。她抬眸望向院中众人,唇角微扬,指尖忽一挑——
第一声,清如露坠。
泛音泠泠而起,似棠棣初绽,花瓣沾露,映着晨光微熹。
琴音渐散,如少年初见,笑意清浅,尚未沾染罪城风霜。
第二声,烈似焰燃。
滚拂骤起,七弦震颤,音浪如烈火席卷,灼灼逼人。
鎏金链破空之声,光剑阵铮鸣之响。赤翎枪尖挑落珠花的脆音——皆在这一段中交错迸发,似九人命运纠缠,炽烈难分。
第三声,碎若烬飞。
左手无名指忽一记跪指煞弦,“铮——”的一声裂帛之音,如琉璃盏碎,琼浆化雨。
琴音骤散,余韵却未绝,似烬火飘零,明明灭灭,却始终不熄。
终章,九霄同昼。
迟浅指尖一压,七弦同震,音浪冲天而起!
风四院老槐枝叶狂舞,池中红莲尽数翻卷。
皆在此刻与琴音共鸣,化作一道炽白光柱,直贯云霄!
“棠烬不散……”礼遇仰头饮尽残酒,折扇“唰”地展开,扇面映着漫天流火,“好名字。”
祁夜行醉醺醺地揽住温荼的肩,大笑道:“这曲子就该刻在罪城城门上!让那些老家伙听听,什么叫少年意气!”
祝槿斜倚墙头,指尖轻敲酒壶,和着琴音低吟:“……生死与共。”
琴音渐收,迟浅指尖最后一挑,余音袅袅,似烬火飘摇,却终不散。
夜风忽起,满院棠棣花瓣纷飞如雪,落在九人肩头发梢。
——《棠烬》一曲,自此传世。
随着琴音攀升至巅峰,迟浅周身的灵力如潮水般澎湃涌动。
她紧闭双眸,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脸色因全力突破而涨得通红。
其余人纷纷停下手中动作,目光齐聚迟浅身上。
祝槿瞳孔微缩,酒盏脱手坠地:“阿鸢要破境!”
礼遇握紧了手中折扇,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谢沉紫色阵纹悬于掌心,散发着微光。
众人皆屏气敛息,不敢发出丝毫声响,生怕惊扰了迟浅。
琴音骤然拔高,似是冲破了一层无形的屏障,迟浅周身灵力瞬间狂暴四溢,将周围的桌椅震得粉碎,木屑纷飞。
迟浅睫毛轻颤,风渊琴突然腾空翻转。
剩余六根琴弦同时迸发七彩流光,在她身后凝成凤凰虚影。
发间银饰尽数碎裂,却在落地前被琴音托住,化作星尘融入凤凰羽翼。
话音刚落,迟浅猛地睁开双眼,眸中闪过一道凌厉的精光,周身气息瞬间攀升至知玄境后期。
她轻轻吐出一口浊气,抬手抚上琴弦,琴音戛然而止,余音却仍在众人耳边回荡。
“成了。”礼遇折扇轻摇,望着空中渐渐消散的星阵,“知玄后期,以音证道。”
迟浅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脸上露出一抹浅笑:“终于离宗师境又进一步了。”
院中迟浅突破的能量还未散去,温荼手中的鹤玉青酒壶突然炸裂。
琥珀色的酒液并未洒落,反而凝成三百六十颗晶莹剔透的酒珠,悬浮在他周身。
每一颗酒珠中都映照着不同的星象,仿佛将整片星空都收入其中。
“温荼也要突破宗师境了。”
“要来了!”
谢沉猛地掷出阵盘,六合八荒阵瞬间成型,将整个风四院笼罩其中。
第一道雷劫劈下时,温荼踏着醉仙步掠上老槐最高枝。
紫金色的雷光却在触及他衣摆的刹那,被月白锦袍上流淌的金丝流云尽数吸收。
"酒来!"
温荼仰头长啸,腰间如意纹玉佩应声而碎。
泼洒的酒液未及落地便蒸腾成雾,在他周身凝成金乌虚影。
第二道、第三道雷劫接连劈下,却见金乌振翅高飞,将雷霆尽数吞入腹中。
温荼立于老槐树顶,衣袂翻飞,周身酒雾缭绕,金乌虚影在他头顶盘旋,发出清亮的鸣叫。
雷劫的余威在空中激荡,紫金色的电光如游龙般穿梭,却始终无法突破金乌的庇护。
第四道雷劫来得更加凶猛,天地间仿佛被撕裂出一道巨大的口子,雷霆如瀑布般倾泻而下。
温荼却丝毫不惧,他双手结印,口中低吟:“醉里乾坤大,壶中日月长。”
随着他的吟诵,金乌虚影骤然膨胀,双翼展开,遮天蔽日,将雷霆尽数吞噬。
雷劫的威压让整个风四院都为之震颤,六合八荒阵的光幕微微晃动,谢沉眉头紧锁,手中阵盘不断调整,稳固阵法。
他知道,温荼的突破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
“第七道了。”
这一次,雷霆化作一条巨大的紫金巨龙,张牙舞爪,直扑温荼。
温荼眼中闪过一丝凌厉,他猛地一拍腰间,酒葫芦应声飞出,葫芦口喷涌出无尽的酒液,化作一条银色长河,与紫金巨龙在空中相撞。
“轰——”
天地为之一静,随后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酒河与雷霆交织,金乌虚影在两者之间穿梭,将雷霆的力量一点点化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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