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槿将一瓶药粉撒向空中,药粉遇火即燃,化作点点莹绿色的星芒,混在烟火里纷纷扬扬落下,美得如梦似幻。
“祝段大小姐——”礼遇折扇一展,星纹流转,扇面映着漫天华彩,
众人一起开口:“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祁夜行并指一挥,剑气凝成冰晶,将坠落的火星定格成一片晶莹的星幕。
沈临的符箓飞旋而上,在最高处炸开,化作无数灵光闪烁的蝴蝶,绕着段芜翩跹飞舞。
江陵和谢沉站在稍远处,一个抱枪而立,一个长发飘扬。
江陵朗声道:“楚轻,生辰快乐!”谢沉则微微颔首,难得露出一丝浅笑:“岁岁平安。”
段芜仰头望着满天华彩,烟火的光映在她的眸中,像是落进了星星。
她忽然觉得喉间微哽,却扬起下巴,故作嫌弃道:“你们……肉麻死了!”
可她的嘴角却不受控制地扬起,怎么也压不下去。
余鸾苻在一旁轻笑,伸手替她拢了拢被夜风吹乱的发丝:“阿芜,愿你此生——”
“随心而行,无惧无忧。”
最后一朵巨大的烟火升空,在夜幕中绽放出绚烂的九瓣花——正是九痴的象征。
火光之下,九人相视一笑。
这一夜,星火漫天,岁岁长欢。
后半夜,段芜独自坐在淬剑池边。
池水倒映着碎月,像满地散落的帝阙印残片,也像她此刻纷乱的心绪。
脚步声轻轻传来,段芜没有回头,只是低声道:“阿娘。”
余鸾苻提着灯笼走近,灯罩上画着九转连环锁。
那是段芜六岁时解开的第一个机关。她将灯笼放在池边,在女儿身旁坐下。
“小时候,你每回闯祸,或是心里有事,就躲到这儿来数池子里的月亮。”余鸾苻的声音温柔,带着几分怀念,“那时候你总说,月亮碎了还能拼回去,可人要是被困住了,就再也走不出去了。”
段芜指尖轻轻摩挲着新刀的刀柄,低声道:“阿娘,我这次……”
“我知道。”余鸾苻打断她,伸手替她拢了拢被夜风吹乱的鬓发,“你从小就不愿被困在这方寸之地,外面的世界才是你的天地。”
她顿了顿,从袖中取出一枚小小的铜钥匙,塞进段芜掌心。
“这是段家密库的钥匙,里面存着你爹这些年锻造的兵器、护甲,还有一些江湖上难寻的材料。”余鸾苻轻声道,“若有一日,你需要,便回来取。”
段芜握紧钥匙,喉咙微哽:“阿娘……”
余鸾苻笑了笑,指尖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傻孩子,阿娘不是要拦你,只是想告诉你,无论你走多远,段家永远是你的后盾。”
她站起身,夜风拂过她的衣袖,带着淡淡的药草香。
“去吧,去做你想做的事。”余鸾苻的声音很轻,却无比坚定,“若累了,就回来歇歇,若伤了,就回来养好,若有人欺负你——”
她顿了顿,唇角勾起一抹凌厉的弧度。
“段家三千把刀,随时为你出鞘。”
段芜眼眶发热,却倔强地别过脸,低声道:“我才不会让人欺负。”
余鸾苻轻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就像小时候一样。
“好,那阿娘就等着听你的故事。”
池水微漾,月光碎成更细的银辉。段芜望着母亲的背影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回廊尽头。
她低头,看着掌心的钥匙,刀鞘上的“随心而行”四字在月光下熠熠生辉。
——她不是孤身一人。
她身后,永远有一个地方,可以回去。
天光微熹时,段家正门大开。九匹马打着响鼻,蹄铁都新换了陨星铁打造的战时款。
“路上吃。”
余鸾苻挨个分发油纸包。肉饼烫得温荼直甩手,咬开才发现里面裹着龙眼大的赤红丹药。
段家秘制的“燃血续命丹”。
段旭挨个拍肩,拍到温荼时突然塞来个铁盒:“浊清,给你父亲带点荆褚特产。”
盒里整齐码着七十二枚透骨钉,钉尾刻着细小的“百炼”印记。
段芜最后回头望了一眼。
朝阳下,父母并肩站在“千锤百炼”的匾额下,身影渐渐被锻炉腾起的蒸汽模糊。她突然想起昨夜父亲说的最后一句话:
“记住,段家的刀——”老人拍着淬剑池边的石碑,“宁可折断,也绝不生锈。”
九骑踏碎晨霜离开荆褚城时,迟浅的风渊突然发出不和谐的颤音,银丝般的弦线在空中划出冷冽的弧光。
“商音带煞。”祝槿的银针匣同时发出蜂鸣,银针在檀木匣中震颤,针尾齐齐指向东南方,“禹州城有变。”
礼遇的折扇展开,扇面星纹流转,她凝视着天边盘旋的乌云,忽然用扇骨轻点马鞍。
星纹烙在皮革上,灼出北斗七星的焦痕。
礼遇展开泛梦慢慢扇着,调侃道:“看来我们赶得及喝喜酒。”
“我与浅浅的婚约……”他喉结上的血珠滚落,不知在对谁说话,“本就是权宜之计。”
“驾!”
祁夜行策马超过众人,马蹄踏过的石板凝结出并蒂冰莲。
谢沉看着祁夜行的背影调侃道:“浅浅的嫁衣,怕是要改尺寸了。”
江陵的长枪在鞍边轻颤,九道身影掠过官道时,路旁茶肆的旗幡无风自动。
戴着斗笠的说书人突然停下醒木,望着他们远去的尘烟喃喃自语:“要变天喽……”
禹州城的红绸挂得比新年还要早。
温府门前两座石狮系着绛纱,朱漆大门上的铜钉擦得锃亮,倒映着门前洒落的金箔铜钱。
管家正指挥仆役悬挂灯笼,转头看见九骑踏破长街而来,手中的礼册“啪”地掉在青石板上。
“三、三少爷?”
温荼翻身下马,玄色靴底碾碎地上撒的吉祥铜钱。
“怎么,”他指尖抚过门框上新刮的漆痕,“我回自己家还要递帖子?”
正厅里正在过聘礼。
温尚端坐主位,藏青色锦袍衬得面容愈发肃穆。
他眉头紧锁地看着礼单,手中茶盏里的君山银针早已凉透,正厅内红烛高烧,却照不亮迟家二爷迟荣德阴鸷的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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