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嗒、咔嗒、咔嗒..."
铁轨接缝处有规律的声响突然中断,取而代之的是刺耳的金属摩擦声。日军装甲列车的司机猛地拉下制动闸,但为时已晚——前方三十米处的铁轨诡异地向上翘起,像一条被惊醒的钢铁蜈蚣。
"哐当!"
前轮脱轨的瞬间,整列火车发出痛苦的呻吟。装甲车厢相互撞击,机枪塔里的日军士兵像布娃娃一样被抛向舱壁。司机死死抓住操纵杆,眼睁睁看着火车头冲出轨道,斜斜地栽进路旁的排水沟。
"敌袭!准备战斗!"车长挣扎着爬起来,嘴角淌着血。
车顶机枪手刚握住枪把,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突然从车底传来。特制的钢芯地雷精准命中火车头底部,将整个动力舱炸成一团火球。紧接着,两侧山坡上响起密集的枪声,子弹如雨点般砸向倾斜的车厢。
"撤!快撤!"埋伏在灌木丛中的八路军战士却突然接到撤退命令。他们迅速收起武器,沿着预先挖好的交通壕消失在山林中,整个过程不超过五分钟。
等日军增援部队赶到时,只看到熊熊燃烧的装甲列车残骸和散落一地的弹壳。铁轨旁的石头上,用白灰刷着一行醒目的大字:"专拆日军铁轨,不动民间物资"。
陈长安蹲在铁轨旁,手指轻轻抚过冰凉的钢轨。这是正太铁路阳泉段的一段支线,平日里日军巡逻频繁,但今夜却被破袭队悄无声息地控制了。
"陈工,都准备好了。"王铁山低声报告,身后十几个民兵推着几辆奇怪的装置走来——那是由自行车改装而成的"铁道快速拆除器",后轮位置安装着特制的扳手和撬棍组合装置。
陈长安看了看怀表——凌晨两点四十,距离下一班日军巡逻车经过还有四十五分钟。
"开始吧,按训练的程序来。"
民兵们迅速行动起来。两人一组操作拆除器,将装置卡在铁轨连接处。随着脚踏板被踩下,一套精密的齿轮机构开始运转,巨大的螺栓在杠杆作用下缓缓松动。不到三分钟,一段十二米长的铁轨就被完整卸下,道钉一个不少地收进了布袋里。
"第七段完成!"王铁山兴奋地报告,"比上次快了近一半!"
陈长安检查着拆下的铁轨。这些优质钢材将被运回兵工厂,经过重新冶炼后变成步枪枪管和迫击炮炮弹。在过去两个月里,他们已经通过这种方式"回收"了近二十公里铁轨,相当于两百吨优质钢材——足够生产三千支步枪的枪管。
"陈工,这段铁轨上刻了字。"一个年轻民兵突然喊道。
陈长安走过去,借着月光看到钢轨内侧刻着一行小字:"满铁制,昭和十五年,大连"。这是日本从中国东北掠夺的钢铁资源制成的铁轨,现在又要以另一种形式回到中国人手中。
"全部带走,一块铁疙瘩也不给小鬼子留。"他沉声道。
远处传来隐约的汽笛声。陈长安神色一凛:"巡逻车提前了!所有人,立即撤离!"
民兵们迅速将拆下的铁轨装上独轮车,用茅草盖好。陈长安走在最后,将一个拳头大小的装置埋在刚刚拆卸铁轨的位置。那是他特制的"假道钉"——外表与普通道钉无异,内部却装有五克TNT炸药,足以让试图修复铁轨的日军工兵吃个大亏。
队伍刚隐入山林,日军的装甲巡逻车就呼啸而至。车头的探照灯扫过缺失的铁轨,刺耳的刹车声划破夜空。紧接着是一阵慌乱的日语喊叫和电报机的滴答声。
陈长安嘴角微微上扬。今夜过后,正太铁路又将多一处"肠梗阻",而兵工厂的炼钢炉里,将多出一批复仇的金属。
太原,日军第一军司令部。
冈村宁次脸色铁青地站在沙盘前,沙盘上的正太铁路线插满了代表"遭袭"的小红旗,几乎连成一片。作战参谋们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这个月第几次了?"冈村冷冰冰地问。
"第...第十七次,阁下。"参谋长硬着头皮回答,"八路军似乎改变了战术,专门针对铁路线。他们不炸桥梁,不毁车站,就是不停地拆卸铁轨..."
"八嘎!"冈村一拳砸在沙盘边缘,"没有铁轨,铁路还有什么用?!"
会议室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清楚正太铁路对日军的重要性——这条横贯山西的动脉承担着60%以上的兵员和物资运输。一旦瘫痪,整个华北日军的调动都会陷入混乱。
"修复需要多长时间?"冈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最...最快也要三天,阁下。"铁道联队长擦了擦汗,"八路把铁轨整个搬走,连道钉都不剩。我们不得不从东北调运备用铁轨..."
"三天?"冈村冷笑,"三天足够八路军攻下一个县城了!"
他转向情报课长:"查清楚没有?八路军哪来这么多专业工具拆卸铁轨?普通农民根本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卸下整段铁轨!"
情报课长战战兢兢地递上一份文件:"根据特工报告,八路军似乎使用了一种...自行车改装的特种工具。由一个叫陈长安的工程师设计,可以在五分钟内拆解一段标准铁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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