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挨了二十板子。
他到底是太皇太后的亲儿子,宗正寺衙门的大板不敢打得太狠。可也不能做得太假。
魏王没有伤筋动骨,疼却也是很疼,趴在床上起不来。
魏王妃遣下了服侍的人,只她在他跟前伺候。
他大发雷霆。
“……都是你们王家的事,害得本王成了这样!”魏王怒道。
魏王妃不敢说话。
她待魏王气顺了,才说,“王爷,我五叔给您准备的几十万两银子,您真不打算要吗?”
魏王已经拿到了几万两。
他是个骄奢淫逸的王爷,每年供奉完全不够挥霍;父皇留给他的,不及给萧怀沣的万一,他又没能力自己去弄些钱。
除了俸禄、封地的税,他没有其他进项。
其实这些进项已经很多了,只是经不起没节制地挥金如土。
郑家买几万两银子一只的梅瓶,魏王也想买。
钱财对他的诱惑,甚至比权势更大。他眼界一直低。
王堂尧会帮助他翻身,登上皇位,又给了钱,他心动了;魏王便承诺,继位后会替建宁侯府翻案,把王家流放的人都接回来。
王堂尧说服了他,让他相信王氏哪怕倒了,余力也可为他一搏。
魏王与建宁侯府关系一般,饶是他娶了王氏女。建宁侯府有些看不上他。
因他对建宁侯府陌生,又因他们是门阀而敬仰,把王堂尧的吹嘘听了进去。
在福清大长公主府算计骆宁,只是这次计划的一个开头。
王堂尧没告诉他后续如何做,只叫他公然辱骂骆宁,惹得萧怀沣在宴席上与他动手。
可魏王与魏王妃都没想到,骆宁口齿伶俐,反而把他们骂得狗血淋头。
福清大长公主的那个孙女又捣乱。
再吵下去,不需要萧怀沣动手,公主府的家丁就会把他们赶出去。
魏王只得与王妃先离开。
王堂尧骂他,说一点小事也办不好。
还要叫他继续找补回来,一定要跟萧怀沣动手,而且是逼得萧怀沣先动手。
魏王也想。
在街上遇到骆宥时,那小子不知天高地厚撞上来,魏王就想叫人打他,激怒骆宁和萧怀沣。
谁知道金牌反而被骆宥抢走。
魏王当时怎么想的?
他想的是:“小门小户的毛贼,没见过好东西,只当这是金子值钱,竟敢抢劫!”
他拼了命去追。
他都没有想太深,更没想过是陷阱。
骆宥将他领去了司农寺的营房。司农寺估计是有萧怀沣的人,一顶“猥亵官奴婢”的帽子就这样给魏王扣上了。
而金牌,也被调包。
魏王回想今日种种,越想越愤怒。
他把茶盏砸在魏王妃身上:“你们要害死本王!”
魏王妃忍着脾气:“王爷,害您的是雍王,是骆家的人。”
不等魏王说什么,继续道,“您想想,是谁换了您的金牌,又是谁故意设陷阱污蔑您?”
魏王眼眸充血。
他恨极了,拳头紧紧攥了起来。
“王爷,母后叫咱们立马就藩,妾身有个主意,可以拖延到过年。等过完年,说不定母后的气就消了。”魏王妃说。
魏王:“你什么好主意?”
“五叔会弄来药,妾身吃下去就假装有身孕。母后是命咱们尽快离京,可您受了伤。先拖延几日,等太医能诊断出身孕,咱们就哭诉‘宗室子嗣要紧’,留下来过年。
过完年,咱们再计划。您想想,雍王和辰王还没有走,咱们凭什么就要去?”魏王妃说。
魏王看向她:“还有这种药?”
“太医也可以糊弄、收买,再吃下会导致脉滑的药,就可以作假。”魏王妃说。
魏王的情绪平复了不少。
后臀还很疼,他已经能安静说话。
“那就这么办!”魏王说。
夫妻俩就如此商议妥,魏王妃出去了,喊了两名侍妾进来服侍魏王,她去了王府的后花园。
萧怀沣的人一直盯着魏王府。
魏王府也有暗卫,稍微靠近就会暴露,故而无法打探到魏王府内部的所有秘密。
萧怀沣却笃定:“王堂尧一定是藏在魏王府。”
看似不太可能,其实最有可能。
骆宁:“这条毒蛇不除,咱们的确难以安宁。王爷,魏王应该不会甘心就藩,还会折腾。”
“不甘心也得滚。”萧怀沣说。
他眉头微微一蹙。
得提前准备,叫魏王的诡计不能得逞。
他正想着,太皇太后派人宣了骆宁进宫。
“你可受了伤?”太皇太后拉了骆宁的手,细细询问。
骆宁:“我无事。”
“你弟弟呢?听说被打得可怜。”太皇太后又问。
骆宁沉默。
她抬眸时,眸色里添了几分不忍:“母后,是我们的事叫您左右为难了吧?”
她没有撒谎,但也没承认。
太皇太后叹了口气:“阿宁,哀家早年就做好了取舍。”
骆宁看着她,倏然发现她头发白得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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