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莉诺趁机逼近,她的磷光手掌按在我胸前的玫瑰胎记上,刺骨的寒冷瞬间蔓延全身:“把你的‘地上核心’交给我,我让你妹妹成为纯粹的‘深海钥匙’。这样,德·卢恩家族将同时掌控瘟疫与海洋,成为真正的永生者。”
母亲的声音突然在脑海中响起,混着焚化炉的轰鸣与圣像的钟声:“阿黛尔,还记得地窖里的十二具空棺吗?它们等待的不是祭品,而是能打破海陆枷锁的解放者。”
我猛然醒悟,翻开婚礼簿,最后一页的海水字迹正在显形,那是初代夫人的临终忏悔:“埃莉诺的深海诅咒需要双生心脏,而教会的地上齿轮需要双生灵魂。唯有让两者在同一片土地上凋零,才能让德·卢恩的血脉真正属于自己。”
“动手吧,莉娅。”我将银镜残片塞进她掌心,镜中映出埃莉诺的弱点——她的深海齿轮核心,正位于与我胎记对应的位置,“用我们的血,让海陆诅咒同归于尽。”
莉娅抬头看我,眼中倒映着逐渐破晓的天空,那是我们从未见过的、真正属于人类的曙光。她点头,齿轮胎记化作锋利的光刃,与我的玫瑰银戒共鸣,在埃莉诺的惊呼声中,同时刺向彼此的诅咒核心。
鲜血与海水在钟楼顶端交织,形成巨大的玫瑰光影,花瓣是圣女像的钴蓝,花蕊是深海的磷光。埃莉诺的身体如泡沫般消散,她的最后一声诅咒,化作海底齿轮的哀鸣,而钟楼废墟下的所有机械部件,终于停止了自我们出生起就未曾停歇的转动。
当光芒消散时,莉娅的齿轮胎记彻底消失,我的玫瑰印记也褪去了金属光泽,成为真正属于皮肤的一部分。我们低头看向港口,曾经笼罩城市的瘟疫黑雾正在退散,渔民的歌声第一次穿透晨雾,飘向圣米歇尔教堂。
“结束了吗?”莉娅的声音终于像普通婴儿般软糯,她指着钟楼角落,那里躺着埃莉诺遗留的航海图,图上用海妖语写着:“当双生玫瑰在陆地与深海同时凋零,德·卢恩的血脉将不再需要诅咒的庇护。”
我抱起她走向石阶,婚礼簿突然从怀中滑落,翻开在沾满海水的页面上。伊莎贝拉那页早已消失的血字,此刻用全新的墨迹显形,是用海妖语与古法语交织写成的:“在深海最深处,沉睡着德·卢恩家族的第一朵玫瑰,她的刺上凝结着所有诅咒的真相——
下到教堂中殿时,十二具圣女像已全部复原,她们手中的黑玫瑰绽放出红白双色花瓣,象征着海陆诅咒的融合与消解。然而莉娅突然盯着彩窗惊呼,我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发现第十二块玻璃上的圣女像正在转动头颅,她的眼睛不再是空洞的,而是倒映着深海的景象——...
《瘟疫玫瑰》第十一章:血色契约
咸涩海水漫过脚踝的瞬间,我才惊觉圣米歇尔教堂的地砖已化作透明的海面。莉娅的小脚丫踩在无形的阶梯上,每步都激起细碎的磷光,那是埃莉诺消散前打开的深海通道。我们向下沉潜,阳光逐渐被幽蓝取代,海底的青铜齿轮残骸在远处闪烁,像具被肢解的巨鲸骸骨,而在齿轮中央,矗立着珊瑚包裹的石质祭坛——那是德·卢恩家族诅咒的起点。
“姐姐,看那些珊瑚。”莉娅指着随水流摆动的红色枝桠,每片珊瑚叶都嵌着人类的指骨,“是初代夫人用来封印海妖的祭品。”她的指尖划过珊瑚,指骨突然发出微光,拼出埃莉诺遗留的航海图轮廓,“这里藏着最早的契约。”
祭坛由七块巨鲸椎骨拼成,中央凹槽里浸泡着泛着荧光的海水,水面倒映着穹顶的星图——那不是天空,而是德·卢恩家族的血脉树,每片叶子都是位新娘的剪影,根系则深深扎入齿轮核心。我认出凹槽边缘的刻痕,正是婚礼簿里反复出现的玫瑰藤蔓,只不过藤蔓末端缠着的不是骷髅,而是海妖的尾鳍。
“埃莉诺·德·卢恩,1320年,与深海女妖乌苏拉签订契约。”
莉娅的声音混着气泡上升,她的小手按在祭坛上,珊瑚指骨突然组成文字,用比海妖语更古老的符文写着:“以我家族世代长女的心脏为锚,换取操控黑死病的权柄。当双生血脉诞生,契约将分裂为海陆双核心。”
我摸向胸前的玫瑰印记,那里传来细微的刺痛,仿佛在呼应祭坛的共鸣。潜水服般的蓝光自动包裹住我们,那是圣女像残片最后的守护力量,让我们能在深海自由呼吸。祭坛下方浮出铁盒,锈蚀的锁扣上缠着海草编成的玫瑰,正是德·卢恩家徽的最初形态。
“这是初代夫人的忏悔录。”莉娅掰开铁盒,里面躺着浸满海水的羊皮纸,墨迹已部分模糊,却仍能辨出关键句:“母亲与海妖的契约让瘟疫成为我们的‘护盾’,却也让每个新娘成为移动的病灶。我与教会合作建造地上齿轮,只为将深海诅咒分流,让后代能在陆地上短暂呼吸。”
羊皮纸边缘绘着双生玫瑰的图案,左侧玫瑰扎根齿轮,右侧玫瑰缠绕珊瑚,中间用鲜血写着:“双生必须共存,否则海陆诅咒将融合,让整个家族化作深海的养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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