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以为摧毁齿轮就能自由?”女尸的身体开始崩解,却在消失前抓住莉娅的脚踝,“深海诅咒早已融入德·卢恩的血脉,除非——”
她的话戛然而止,化作千万只透明的海蝶,每只蝶翼上都刻着“双生同灭”的古老符文。莉娅跌倒在石棺旁,她的齿轮胎记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与我相同的玫瑰印记——只不过她的花瓣边缘呈锯齿状,像未完全融化的齿轮。
地窖恢复平静时,十二具石棺的玫瑰浮雕全部绽放,花瓣上凝结着淡水露珠——这是诅咒解除的征兆。我翻开婚礼簿,发现空白页上出现了初代夫人的临终日记,用海水写着:当深海齿轮停止转动,德·卢恩的新娘将不再是容器,而是真正的玫瑰——带刺,却自由。
莉娅突然指着石棺群中央,那里不知何时出现了新的祭坛,上面摆着两套银戒:一套是齿轮状,一套是玫瑰状。她拿起玫瑰戒戴在我无名指上,齿轮戒则自动套上她的小指,两枚戒指发出共鸣,在地面投射出港口的全景——曾经笼罩在瘟疫阴影下的城市,此刻正被朝阳染成玫瑰色。
“该上去了,姐姐。”莉娅牵着我的手走向石阶,“圣像们的灵魂需要安葬,而殡仪社……”她突然顿住,回头望向逐渐闭合的海底影像,“深海里还有最后一道齿轮,刻着我们德·卢恩最早的祖先,她在等真正的玫瑰绽放。”
当我们推开地窖铁门时,教堂中殿已被晨雾笼罩,十二具圣女像正围绕祭坛祈祷,她们手中的黑玫瑰第一次绽放出红色花瓣。然而莉娅的脚步突然踉跄,她的玫瑰胎记渗出细小的海水,在地面汇成箭头,指向钟楼废墟——那里传来...
《瘟疫玫瑰》第十章:破茧
晨雾在钟楼废墟中凝结成咸涩的水珠,顺着开裂的石壁滴落,砸在生锈的齿轮上发出空寂的回响。我攥紧莉娅的手,看着十字架阴影里的湿纱女人缓缓转身,她的裙摆像浸泡百年的船帆,银戒在无名指上闪烁着冷冽的光——那不是普通金属的反光,而是深海生物特有的磷光,与婚礼簿里记载的海妖契约符号如出一辙。
“欢迎来到诅咒的源头,我的子孙。”她的声音像贝壳摩擦礁石,每字每句都带着潮间带的腐腥味,“我是埃莉诺·德·卢恩,初代家主的母亲,也是你们口中‘深海齿轮’的核心。”
莉娅的玫瑰胎记突然发烫,她的指尖无意识地在空中画出齿轮纹路,与埃莉诺裙摆上的藤壶排列完全吻合。我这才看清,她的皮肤下流动着幽蓝的光带,那不是圣女像的钴蓝,而是深海生物的荧光,每道光带都连接着钟楼废墟下的齿轮,那些本该崩塌的机械部件,此刻正随着她的呼吸微微转动。
“三百年前,我与海妖签订契约。”埃莉诺抬起手臂,腕间缠着褪色的航海图,“用德·卢恩女性的心脏换取操控黑死病的权柄,让瘟疫成为我们家族的‘保护神’。但我的女儿背叛了我,她与教会合作建造地上齿轮,试图分割诅咒,却让你们陷入双重地狱。”
她指向钟楼深处,那里浮现出全息投影般的海底景象:巨大的青铜齿轮浸泡在火山热泉中,齿牙间卡着历代德·卢恩新娘的头骨,每具头骨的眼窝都嵌着圣女像碎片——原来地上教会的圣像,不过是深海诅咒的分流装置。
“现在地上齿轮已毁,深海齿轮需要新的核心。”埃莉诺踏碎脚下的齿轮碎片,磷光在裂痕中流淌,“而你们,双生容器,是唯一能同时承载海陆双重诅咒的血脉。”
莉娅突然挣脱我的手,齿轮纹路在她掌心显形,与埃莉诺腕间的航海图产生共鸣。我看见记忆碎片如气泡上浮:十二年前母亲在焚化炉前的低语、伊莎贝拉圣像裙摆的藤蔓、初代夫人石棺里的齿轮图纸,原来都在指向同一个真相——德·卢恩家族的诅咒,是海陆两股永生力量的拔河,而双生血脉,正是维持平衡的支点。
“我们不会成为你的棋子。”我举起母亲的匕首,刀柄藤蔓突然生长出贝壳状的鳞片,“初代夫人用圣女像碎片封印了你,现在该由我们彻底切断海陆诅咒的连接。”
埃莉诺冷笑,她的身体开始透明,露出体内转动的微型深海齿轮:“封印?那不过是我给她的玩具。”她的指尖划过钟楼石壁,岩石上浮现出古老的符文,“看看这些字,阿黛尔——这是海妖语的‘永生’,也是德·卢恩血脉的墓志铭。”
莉娅突然跪倒在地,齿轮胎记渗出的不再是血,而是透明的海水,在地面汇成微型的深海齿轮。我这才意识到,她的早熟与神秘能力,正是因为她承载着更纯粹的深海诅咒,而我的胎记,不过是地上齿轮的残响。
“姐姐,看这里。”莉娅指着石壁符文,那里倒映着我们的影子,我的轮廓周围环绕着圣女像的光带,而她的轮廓,正与埃莉诺体内的深海齿轮完全重合,“我们是海陆诅咒的两面,只有同时存在,才能让所有灵魂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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