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代夫人突然出手,圣像碎片组成的锁链缠住父亲的喉咙:“谎言!你们早与教会合谋,用我女儿的灵魂炼制‘永生圣油’。”她指向祭坛暗格,里面果然摆着七具小瓶,装着泛着蓝光的液体,正是艾美达和奥古斯汀身上的腐臭来源。
莉娅在怀中打了个寒颤,她的手指无意识地划过我的胎记,那里突然传来纸张撕裂的触感。我低头看去,胎记边缘竟露出半张羊皮纸的边角——原来我的皮肤下,一直封印着初代契约的残页。
“现在,该完成真正的仪式了。”初代夫人将我推向祭坛,“用你的血激活十二枚银戒,将议会成员的灵魂封入圣像,再用莉娅的血抹掉契约上的教会印记。这样,德·卢恩家族才能真正获得自由。”
我看着手中的银戒,戒面映出自己的脸:左眼下方不知何时出现了细小的裂纹,像极了圣像脸上的瑕疵。父亲的咳嗽声越来越弱,他胸前的玫瑰纹身正在渗血,每滴血都在召唤钟楼里的红袍修士。
“动手吧,阿黛尔。”母亲的声音从银镜残片传来,“还记得地窖里的十二具石棺吗?每具都在等待它的主人——而你,是唯一能决定谁该躺进去的人。”
莉娅突然啼哭起来,她的眼泪滴在祭坛上,竟让青铜盒里的银戒全部悬浮。我看见每枚戒指上都浮现出议会成员的面容,他们正从钟楼冲下,手中握着闪着寒光的圣餐刀。
当第一滴血从我的指尖落在银戒上时,整个教堂发出濒死般的呻吟。圣女像残片组成的军队开始移动,挡住了红袍修士的去路,而莉娅的血滴在契约残页上,竟让我皮肤下的羊皮纸逐渐显形——那上面画着的,不是死亡之神,而是初代德·卢恩夫人本人,她正将十二名新娘的灵魂注入彩窗。
“你骗了我们!”我转身怒视初代夫人,“根本没有死亡之神,一切都是你和教会的阴谋,用后代的灵魂维持自己的‘永生’!”
她的笑容在玻璃脸上裂开,碎片开始剥落:“聪明的孩子……三百年前我与教会合作,用‘死亡之神’的谎言囚禁家族血脉,这样就能永远吞噬新娘们的精魄。而你,作为第七代双生容器,终于让我凑齐了十二枚灵魂戒指——”
她突然扑向莉娅,玻璃手指掐住婴儿的喉咙。我本能地挥出母亲的匕首,刀刃却穿过她的身体,砍在祭坛的契约石上。剧烈的震动中,莉娅的胎记再次发光,这次竟将初代夫人的碎片吸入银戒,而我的皮肤下,那张羊皮纸终于完全显形——上面只有一行字:
德·卢恩家族的诅咒,始于初代家主对永生的贪婪,唯有双生血脉同时凋零,方能让所有灵魂解脱。
红袍修士的圣餐刀已经抵住我的后背,父亲不知何时站起,手中握着母亲的烛台,眼中闪烁着与初代夫人相同的蓝光:“对不起,阿黛尔……议会需要你的胎记完成最后仪式,而莉娅,她的血能让我们获得真正的永生——”
他的话戛然而止。莉娅的小手按在他胸前的玫瑰纹身,胎记的蓝光如活物般钻入他的心脏。父亲惨叫着倒地,皮肤下浮出十二道裂痕,每道都嵌着圣女像的碎片——原来他早已不是人类,而是初代夫人制造的第一具“活圣像”。
教堂在蓝光中摇晃,所有彩窗的圣女像同时转身,面向祭坛跪下。我抱着莉娅冲向第十二块彩窗的破洞,那里露出的不是外墙,而是旋转的蓝光隧道,尽头闪烁着十二盏黑玫瑰灯——正是地穴中崩塌的祭坛景象。
“姐姐,跳下去。”莉娅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带着属于我的、从未说出口的坚定,“我们要去的地方,是德·卢恩家族真正的坟墓——在那里,所有的谎言都会被鲜血洗净。”
当我们跃入蓝光的瞬间,我看见钟楼顶端的十字架正在崩裂,露出后面藏着的巨大齿轮,每道齿牙都刻着德·卢恩新娘的名字。齿轮中央嵌着的,正是死亡之神的镰刀,而刀柄上缠绕的,是我和莉娅的发丝。更令我窒息的是,齿轮转动的轨迹,竟与我胸前胎记的纹...
《瘟疫玫瑰》第七章:禁忌之书
蓝光隧道的坠落感持续了整整十三次心跳。当脚踏实地时,腐叶与玫瑰混着海盐的气息扑面而来,我发现自己站在环形墓室中央,十二盏黑玫瑰灯台悬浮在穹顶,灯芯燃烧的不是火焰,而是圣女像眼中的钴蓝血泪。十二具石棺呈星形排列,每具棺盖上都刻着双生玫瑰浮雕,花瓣间隙嵌着活人指骨拼成的数字——从“1348”到“1350”,正是德·卢恩家族开始献祭新娘的年份。
莉娅在怀中安静得出奇,她的胎记此刻完全隐没,皮肤下却透出淡淡的网格光痕,与地面的召唤阵纹路分毫不差。我认出那是圣米歇尔教堂的地砖图案,每块石砖下都埋着新娘的指甲或发丝,作为教会监控血脉的标记。
“欢迎回家,第七代容器。”
机械般的女声从石棺群后方传来。我握紧母亲的匕首,看见七个身披红袍的身影从阴影中走出,他们胸口的十字架已裂成黑玫瑰形状,正是钟楼里的玫瑰议会议员。为首的老者摘下兜帽,露出左脸的圣像碎片纹身——那是艾美达小臂刺青的完整形态,每道纹路都对应着一具圣女像。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