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警方几次出警,都一无所获。
关于威廉,档案里没有任何直接记录。
那个年代,外国人在雾港活动并不罕见,除非犯事,否则很难留下详细资料。
至于那个“咳嗽的助手”,更是大海捞针。
“阿炳”这个名字,在户籍系统里检索出成百上千个结果,时间跨度太大,根本无从查起。
清风道长提供的线索,无疑是目前最有价值的突破口。
两人没有耽搁,立刻驱车前往符纸上写的地址。
那地方位于雾港市边缘,一片尚未被完全改造的老城区。
汽车驶过繁华的商业中心,穿过拥挤的住宅区,最终拐进了一条狭窄、坑洼的巷道。
两旁的唐楼斑驳老旧,阳台上晾晒的衣物几乎要滴下水来。
空气中弥漫着海水的咸腥,还有各种食物混合的复杂气味。
这里像是被时间遗忘的角落,与不远处的摩天大楼格格不入。
他们在一栋看起来摇摇欲坠的唐楼前停下。
楼梯是外置的铁制楼梯,锈迹斑斑,踩上去嘎吱作响。
符纸上的地址指向三楼的一个单位。
房门紧闭,油漆剥落得厉害。
沈青临上前敲了敲门。
叩叩叩。
几声之后,门内没有任何回应。
只有隔壁隐约传来的麻将声。
沈青临又加重了力道。
过了好一会儿,门内才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以及一个苍老而含糊的声音。
“哪个…?”
“陈伯在家吗?”
沈青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
“我们是来拜访您的。”
门轴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门被拉开一条缝。
一张满是皱纹,如同老树皮般的脸出现在门缝后。
眼睛浑浊,几乎看不到瞳仁。
稀疏的白发贴在头皮上。
他身上穿着一件不合身的旧汗衫,佝偻着背,打量着门外的两人。
这就是陈伯?
他看起来,确实像经历了一个世纪的风霜。
“你们…找我…啥事?”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浓重的本地口音,吐字有些不清。
“陈伯,我们想向您打听一些很多年前的事情。”
阮白釉上前一步,轻声说道。
“关于西区那个废弃窑厂。”
听到“窑厂”两个字,陈伯浑浊的眼睛里似乎闪过一丝微光。
但他很快又恢复了那种近乎呆滞的表情。
“窑厂…早就没了…”
“我们知道。”
沈青临接口道。
“我们想问的是七八十年前,您年轻时候的事情。”
“那时候,窑厂还在。”
陈伯沉默着,没有开门让他们进去的意思。
他的目光在沈青临和阮白釉身上来回移动,带着一种老年人特有的警惕和迷茫。
“那时候…有个外国人…叫威廉…”
阮白釉试探着抛出名字。
陈伯的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下。
那浑浊的眼睛里,第一次清晰地映出了恐惧。
他抓着门框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
“不…不认得…”
他含糊地说着,就要关门。
沈青临眼疾手快,用手抵住了门板。
“陈伯,这件事情很重要。”
“可能关系到人命。”
他的语气严肃起来。
陈伯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
他嘴唇翕动着,似乎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阮白釉看到他眼中的恐惧,心头一软。
她从包里拿出那张茶具的照片,再次递了过去。
“陈伯,您见过这个吗?”
陈伯的目光落在照片上。
他的呼吸瞬间变得急促起来。
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像是被什么东西扼住了咽喉。
他死死地盯着那套骨瓷茶具,浑浊的眼睛里,恐惧、憎恶、还有一种深深的痛苦交织在一起。
“魔鬼…魔鬼的东西…”
他喃喃自语,声音嘶哑。
他猛地抬起头,看向阮白釉和沈青临。
眼神不再迷茫,而是充满了惊恐。
“你们…你们怎么会有这个?”
“快…快扔掉!”
“会…会带来灾祸的!”
他的反应如此激烈,证实了他的确知道些什么。
“陈伯,您别激动。”
阮白釉放缓了声音。
“我们正在调查这套茶具的来历,以及它带来的不幸。”
“我们需要您的帮助。”
“当年在窑厂,到底发生了什么?”
陈伯的目光闪烁不定,身体微微后退。
“不能说…不能说…”
“说了…会死的…”
沈青临皱起眉。
“陈伯,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当年的事情,不会有人追究了。”
“我们只是想知道真相。”
陈伯连连摇头,脸上的皱纹因恐惧而扭曲。
“不是人…是那个仪式…”
“那个魔鬼的仪式…”
“他还在看着…他一直都在…”
他的话语颠三倒四,充满了非理性的恐惧。
看来当年的事情,给他留下了极大的心理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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