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又是一声轻微的摩擦声。
书页被翻开了第一页。
出乎意料,第一页并非文字。
而是一幅手绘的图案。
图案的线条繁复而诡异,用某种暗红色的颜料绘制,像是血液干涸后的颜色。
画的似乎也是一只凤凰,但姿态扭曲,羽翼残破,不复封面烙印那般昂扬,反而充满了痛苦与挣扎。
凤凰的身下,是层层叠叠的、仿佛荆棘又像是锁链的黑色线条,将它紧紧缠绕。
而在凤凰的心口位置,用同样的暗红色颜料,点缀着一个模糊的、类似符文的标记。
这幅画,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邪异与不祥。
仅仅是看着,就让人感到一阵心悸。
阮白釉的眉头紧紧皱起,指尖下意识地蜷缩。
这绝对不是一本普通的祈祷书。
沈青临的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他没有立刻翻动下一页,而是仔细观察着这幅诡异的凤凰图。
暗红色的颜料……
他的脑海中,瞬间闪过了骨瓷茶具上渗出的那种暗红色液体。
颜色,惊人地相似。
他的手指轻轻捻了一下书页的边缘。
纸张的质感很奇特,既不是普通的纸,也不是羊皮纸,倒像是由某种植物纤维压制而成,带着一种粗糙的颗粒感。
他深吸一口气,再次小心地翻开了下一页。
这一次,终于出现了文字。
但那些文字,却让两人同时愣住了。
不是英文,不是拉丁文,也不是任何他们已知的欧洲语言。
那是一种极其古老的、扭曲的、如同蝌蚪般游动的符号。
每一个符号都结构复杂,笔画诡异,组合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费解的篇章。
这些符号散发出一种比图案更加阴冷、更加晦涩的气息。
仿佛每一个字符,都蕴含着某种不为人知的力量。
“这是什么文字?”阮白釉的声音带着一丝茫然。
作为古董鉴定师,她也算见多识广,但眼前这种文字,她从未见过,甚至闻所未闻。
沈青临的眉头锁得更紧了。
他的目光逐行扫过那些扭曲的符号,试图从中找出任何一丝熟悉的痕迹。
然而,一无所获。
这些文字,完全超出了他的知识范畴。
“不认识。”他摇了摇头,语气沉重,“看起来非常古老,甚至可能……不是人类已知的任何一种文字体系。”
这个推测让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不是人类已知的文字?
那会是什么?
难道是……某种与诅咒本身相关的,属于“那个世界”的语言?
两人沉默地对视着,都能看到对方眼中的震惊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如果连文字都无法解读,那他们还如何找到解咒的方法?
难道忙活了这么久,冒着巨大的风险找到这个箱子,最终得到的,却是一本无法破译的天书?
教堂里的寂静,此刻仿佛化作了沉重的压力,压在两人心头。
手电的光束,映照着那摊开的书页,古老的符号在光线下仿佛活了过来,无声地嘲笑着他们的无力。
阮白釉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难道,真的没有希望了吗?
就在这时,沈青临的目光,忽然定格在了书页的某个角落。
他的手指,轻轻指向那里。
“等等,你看这里。”
阮白釉立刻凑过去。
在那些蝌蚪般扭曲的古老符号之间,在一行文字的末尾,竟然夹杂着几个……她能够辨认的字迹!
那是……汉字!
而且是,繁体字!
字迹娟秀,笔锋带着一丝柔弱,却又透着一股倔强。
虽然只有寥寥几个字,夹杂在那些完全看不懂的符号中显得格格不入,但却像是一盏突然亮起的灯塔,瞬间驱散了部分的迷茫。
“血……骨……为引……”
阮白釉一个字一个字地辨认着,轻声念了出来。
这几个字,是用与绘制图案相同的暗红色颜料写下的,颜色已经有些发暗。
字迹,与旁边那些印刷或者烙印般的古老符号截然不同,明显是后来者手写添加上去的。
是苏婉的字迹吗?
“血骨为引……”沈青临重复着这四个字,眼神变得极其锐利,“这像是一种……注释?或者提示?”
苏婉看懂了这些古老的文字?
还是说,她只是记录下了某些关键的信息?
阮白釉的心跳再次加速。
虽然依旧不明白整本书的内容,但这几个汉字,无疑提供了一个关键的突破口!
血,骨……
这两个字,让他们立刻联想到了那套会渗血的骨瓷茶具!
难道,解咒的关键,真的与那套茶具本身有关?
需要用鲜血和骨瓷作为某种引导或者媒介?
阮白釉立刻来了精神,小心翼翼地翻开了下一页。
这一页,依旧是密密麻麻的古老符号。
但在页面的空白处,同样用暗红色的颜料,写着几个繁体汉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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