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临点了点头,他一手持着手电,另一只手依然没有放开阮白釉,只是稍微松了一些,让她可以自由活动。“一起行动,互相照应。”他沉声道,语气不容置疑。在这种未知环境下分开行动,无疑是愚蠢的。
他们小心翼翼地走向最近的一个书架。灰尘太厚了,脚下的木地板每一步都发出呻吟,仿佛随时可能塌陷。沈青临用手电的光柱仔细照射着书架的结构和周围的地面,确认没有明显的危险。
书架上的卷轴和书籍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灰白尘埃,仿佛披上了一层石膏。阮白釉伸出手指,轻轻拂去最外层一卷卷轴上的灰尘,露出了下面深褐色的丝绸封面,上面似乎用金线绣着某种复杂的纹样,但因为年代久远和潮湿,已经模糊不清,只能依稀辨认出扭曲的线条。
她尝试着拿起一卷,入手沉甸甸的,带着一股陈旧的霉味。她小心地解开外面捆扎的细绳,那绳子几乎一碰就断了。她缓缓展开卷轴,里面的纸张已经变得又黄又脆,边缘还有被虫蛀过的痕迹。上面是用毛笔书写的蝇头小楷,字迹十分古老,是一种她从未见过的字体变体,夹杂着一些奇怪的符号。
“你看得懂吗?”沈青临凑近,低声问道。手电的光芒打在泛黄的纸张上,映出那些如同密码般的文字。
阮白釉皱着眉,仔细辨认着。“有些像是……某种古老的篆体变种,但掺杂了很多……似乎是某种仪式符号或者炼金术的标记。”她对古文字和神秘学符号略有涉猎,但眼前这些文字和符号的组合方式,却让她感到十分陌生和晦涩。她摇了摇头,“大部分看不懂,似乎是某种记录,提到了‘星辰’、‘潮汐’和‘献祭’……”
她放下这卷,又拿起旁边的一本线装书。书的封面已经破损不堪,只能看到残存的几个墨字,似乎是“异闻录”之类的标题。翻开内页,里面的内容更加光怪陆离,记载着各种雾港市流传的都市传说、神怪志异,甚至还有一些手绘的、扭曲怪诞的插图。
沈青临则更关注那些看起来像是档案或者记录的文件。他拿起一本厚厚的、用皮革做封面的册子,封面没有任何文字。打开来,里面是用英文书写的记录,字迹是那种老式的花体字,非常潦草。
“这是……航海日志?”沈青临辨认了一会儿,有些不确定地说,“提到了船只、港口、货物……还有一些日期,看起来像是……十九世纪末到二十世纪初的?”他翻了几页,眉头皱得更紧,“记录很混乱,有些地方提到了‘东方’、‘神秘力量’、‘交易’……但都语焉不详。”
他们耐着性子,在这布满灰尘的阁楼里仔细翻找。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周围只有他们翻动纸张的沙沙声,以及那蓝色晶石无声的脉动光芒。灰尘不断扬起,在蓝光中如同有生命的精灵般飞舞。
阮白釉的心跳渐渐平复了一些,专注让她暂时忘记了恐惧。她一卷卷地查看那些卷轴,一本本地翻阅那些古籍。大部分内容都艰涩难懂,或者与他们寻找的目标无关。有些是关于雾港市早期历史的记录,有些是风水堪舆的图谱,还有些则是完全无法理解的、画满了奇怪符号的羊皮纸。
就在她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她的指尖触碰到了一卷被塞在书架最底层角落里的东西。那不是普通的卷轴或书籍,触感更像是某种……鞣制过的皮革?
她小心翼翼地将它抽出来。这东西看起来非常古老,边缘残破不全,显然只是一份残卷。它被卷得很紧,外面没有任何标识。颜色是深褐色,带着一种皮革特有的韧性,但也因为年代久远而变得有些僵硬。
阮白釉将残卷放在旁边一张落满灰尘的小木桌上,沈青临立刻将手电光聚焦在上面。她屏住呼吸,用指尖极其缓慢地、一点点地将残卷展开。
残卷的面积不大,展开后大约只有两张A4纸那么宽,长度稍长一些。上面的文字更加古怪,似乎是用某种暗红色的颜料书写,颜色已经变得很深,几乎和皮革本身的颜色融为一体。字体扭曲而狂乱,夹杂着更多、更复杂的神秘符号,有些符号阮白釉似乎在研究欧洲中世纪神秘学文献时见过类似的变体。
“这……这是什么?”沈青临低声问,他能感觉到这卷残篇散发出的不祥气息。
阮白釉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她的目光紧紧锁定在那些文字和符号上,大脑飞速运转,调动着所有关于神秘学、古文字和符号学的知识储备。她的手指轻轻拂过那些凸起的、如同凝固血迹般的文字。
“这种文字……我好像有点印象……”她喃喃自语,眉头紧锁,“不是标准的任何一种已知古代文字……更像是……某种特定流派或家族内部使用的密语,混合了拉丁文、古希伯来文,还有一些……凯尔特的卢恩符文变体……”
她看得极其吃力,每一个字、每一个符号都需要反复揣摩、联想。沈青临耐心地站在一旁,用手电为她提供稳定的照明,同时警惕地观察着四周,耳朵捕捉着任何细微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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