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祖母听闻这个消息时,犹如五雷轰顶,整个人都呆住了,一时之间竟不知所措。恰在此时,宋家屯的宋四磕巴路过此处。这宋四磕巴乃是高祖父的外甥,平日里与祖母也有些来往。见祖母这般模样,忙上前询问究竟发生了何事。
祖母满脸泪痕,带着哭腔将事情始末一五一十地道给了宋四磕巴听,并央求他能陪着自己一同前往坟茔地查看一番。宋四磕巴见此情形,二话不说便应承下来,表示愿意陪祖母走这一趟。于是乎,他们匆匆踏上了去往坟茔地之路……
父亲也随同前往,抵达目的地后,祖母与父亲站在稍远一些的地方默默注视着,而宋老四则独自一人缓缓地朝着坟墓走去。当他靠近时,仅仅一眼就察觉到了异常情况——原本应该深埋地下的棺材竟然半裸在外,周围的填土也被挖到了一旁。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宋老四强忍着内心的恐惧轻轻掀开了棺木盖子。这一瞧可不得了!只见祖父侧卧于其中,入殓时所穿的寿衣都不知去向。面对如此令人震惊的场景,他们一时之间都有些不知所措。但事已至此,他们所能做的就是放进去那只鞋子,将棺木重新盖好,并仔细地把挖出的泥土回填至原处,尽量让这座坟墓恢复原状。
自那日起,整个家庭的重担便毫无悬念地落在了父亲的肩头。家中最大的活计当属每年的春耕与秋收时节,然而对于当时还是个半大孩子且仍需上学读书的父亲来说,要完成这些任务实在是困难重重。
为此,父亲不得不四处奔波,外出雇佣别人家的牲口和农具来耕种自家田地。每次求人帮忙时,他总是满脸堆笑,好话说尽,但即便如此,乡亲们心里也都清楚,这种状况终究难以持久。最终,经过大家一番商议之后,决定撮合章世武来到我们家助力。在那个时候,这样的行为被称为“招夫养子”。
在祖父烧完周年之后,平静的日子被打破了。西荒二爷爷福有突然找上了门,与祖母当面对质。只见他满脸怒容,毫不客气地向祖母摊牌道:“当年咱家父亲可是亲口答应过我的,那些家底儿应该分一些归我所有,但至今却迟迟未兑现!”
听到这话,祖母顿时泪眼汪汪,她用颤抖的声音哭诉着:“这家如今已经成这副模样了,你也不是没看到啊!往后我们孤儿寡母的可怎么活下去哟!”说完,便忍不住掩面痛哭起来。
福有原本还气势汹汹,但见祖母如此伤心欲绝,心中不禁有些动摇。他稍稍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再继续坚持下去,只是一脸悻然地转身离去。
然而,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没过多久,老章头来到了我们家中。不知怎的,自从老章头出现以后,二爷爷福有竟像是换了个人似的,又重新燃起了对那份家底儿的执念。这次,他态度异常坚决,表示一定要拿到属于自己的那一份。
这下子,祖母可不干了。她愤怒地质问道:“当初你明明已经放弃了,现在为何又出尔反尔?”两人之间的火药味越来越浓,很快便爆发了一场激烈的争吵。一旁的老章头看着这一幕,急得直跺脚,却因为自己身份尴尬而插不上嘴。
要知道,在那个年月里,寡妇若是能够坚守节操不再嫁人,那便是人人称赞的烈女,可以赢得一个极好的名声。但如果有男人上门入赘,等到孩子们长大成人之后,往往会将这个外来人驱赶出门。正因如此,老章头虽然心里着急万分,但终究还是缺乏足够的底气去过多参与这场争执,生怕别人质问他到底算哪根葱。
二爷爷最后还是来者不善地说:“你们好好过吧,日头爷在那儿,我要饭也要不到你家门口,我是不知道丧良心!”祖母也是善者不来的主子,立马甩呼他一句:“你就是要饭来了!”二爷爷听罢只好空手而归。
我姐姐自小的时候,脑海里就深深地印刻着一个要饭爷爷的形象。这个爷爷的名讳还是祖母告知于她的,原来这要饭爷爷便是搬去义安的二爷爷福有。每当姐姐回忆起这个要饭爷爷时,总会好奇地向祖母发问:“奶奶,我的要饭爷爷去哪儿啦?什么时候他才能再来呢?”
然而,祖母对于这位要饭爷爷可谓是深恶痛绝,每每听到孙女提及此人,心中的火气便会不由自主地升腾起来。只见祖母眉头紧皱,愤愤不平地嘟囔道:“哼,八成是染上瘟疫死掉了吧!真是活得窝囊啊,连口饭都讨不到,居然跑到咱家来耍赖讹诈!”
话说那位要饭爷爷福有,上次前来讨要东西却空手而归后,心中也是恼怒异常。他拖着那一瘸一拐的双腿,艰难地回到了位于义安双阳的家中。一进门,他便对着自己的老伴儿发起了牢骚:“那些东荒的家伙们半个月内就死了爷俩!咱们家的孩子可千万不能再跟着他们那里取名字了,免得沾染晦气。”
就这样,老两口经过一番商议之后,果断决定给孩子改个名字。说起这位要饭爷爷,他早些年曾在生产队负责沤麻的工作。由于当时水沟子里的水温过低,长时间浸泡其中让他的一双腿受到了严重的伤害,自此以后,他走起路来就变得一瘸一拐的。也正因如此,我们东荒这边的人们背地里都称呼他为“西荒二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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