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生命即将走向尽头的那些日子里,老姨父的意识也变得飘忽不定起来。有时,他会突然恢复片刻的清明,眼神不再浑浊,而是充满了温情与关切。这时,他会紧紧拉住儿子和儿媳的手,用微弱但坚定的声音叮嘱他们一定要好好过日子,遇到困难要相互扶持、共同面对。
他告诉他们,自己这一生虽然历经风雨,但如今已经没有什么太大的遗憾了,唯一放不下心的就是他们这群儿女。而当老姨父的意识陷入模糊之时,他又会开始喃喃自语起来,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老姨的名字。那一声声呼唤,仿佛穿越时空的隧道,抵达了另一个世界,在那里,他与深爱的老姨再度重逢……
终于,在1996年一个万籁俱寂、月色如水的夜晚,老姨父如同沉睡一般,在睡梦中毫无征兆地悄然离去。他的面容宁静祥和,宛如被一层轻纱所笼罩,那丝不易察觉的平静仿佛诉说着所有尘世的苦痛已在这一刹那间化为乌有,随风飘散。
随着葬礼仪式的结束,人群渐渐散去,原本喧闹的院子逐渐恢复了往日的平静。然而,老姨父的音容笑貌却深深烙印在了家人们的心底,成为一道永恒的印记。
那曾经一同走过的漫长岁月,那些交织着欢笑与泪水的难忘时刻,都化作了无比珍贵的记忆宝藏,镶嵌在时间的长卷之上,在悠悠岁月的流淌中闪耀着温暖而璀璨的光芒,永不磨灭。
在自强前屯这个地方,时光仿佛被封存在了一坛醇厚的陈酿之中,每一滴都蕴含着无数令人唏嘘感慨的故事。
那一年,蔡有金与我的大哥迎来了大喜之日,喜庆的鞭炮声如同激昂的乐章,响彻了整个村庄的上空。然而,谁又能够预料得到,这场看似美满的婚姻背后,竟然隐藏着一场巨大的风暴,将蔡有金的人生卷入了深深的泥沼之中。
新婚燕尔之际,本该是浓情蜜意、如胶似漆之时,但蔡有金的妻子却很快察觉到了一丝异样——自己的丈夫似乎在夫妻之事上力不从心。这个惊人的发现犹如一道晴天霹雳,让她瞬间陷入了绝望与愤怒之中。于是乎,家中开始充斥着她无休止的吵闹和哭闹,坚决要求结束这段婚姻。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蔡家上下顿时乱作一团,焦急万分。正当众人手足无措之际,马氏站到舞台上,这位性格爽利、心直口快且头脑灵活的女子,当机立断地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她精心策划并安排了一名声名狼藉的赌徒偷偷潜入了新人的洞房。
命运的齿轮就这样无情地转动起来,不久之后,那个女人怀上了身孕。或许是因为母爱的天性使然,亦或是对于新生命的期待,她暂且放下了离婚的念头,不再像之前那般闹腾不休。
只是,这段充满欺骗与阴谋的婚姻,究竟会走向何方?那未出世的孩子又将会面临怎样的命运呢?一切都还是未知数……
在自强前屯这个宁静而古朴的地方,日子过得如同村头那口历经沧桑的老井中的水一般,平静且悠长。这里的时光似乎被施了魔法,缓缓流淌,让人感觉不到它匆匆离去的脚步。
老谭和老徐,这两位屯子里众人皆知的单身汉,岁月无情地在他们饱经风霜的面庞上刻画出一道道深邃的沟壑,每一道皱纹都诉说着他们曾经经历过的艰辛与磨难。
从村头看到村尾,有一座显得有些破败不堪的马架子房,那便是他们相依为伴的家。走进屋内,映入眼帘的是极其简单朴素的陈设。
首先是那一铺占据了房间大部分空间的土炕,炕上的被褥虽然陈旧,但却收拾得整整齐齐。再看靠墙放置的那个木柜,原本光鲜亮丽的漆面如今已尽数剥落,裸露出里面斑驳的木质纹理,仿佛在向人们展示着它所经历的风雨侵蚀。
屋子中央摆着一张同样掉了漆的木头桌子,上面零零散散地放着几件简陋的餐具。而围绕着桌子的,则是几把缺胳膊少腿的板凳,它们依靠着几块木板才得以勉强维持站立的姿态。就是这样一个寒酸的居所,拼凑起了老谭和老徐的大半辈子生活。
马氏的家与老谭家紧紧相邻,仅一墙之隔。马氏可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热心肠,整个屯子里没有人不知道她的善良和热忱。平常日子里,马氏一旦瞥见老谭一个人在厨房里艰难地生火做饭时,尤其是看到他被滚滚浓烟熏得不住咳嗽,还手忙脚乱不知如何应对的样子,心中便会不由自主地泛起一阵不忍之情。于是,她总是毫不犹豫地上前帮衬一把。
每当马氏家里做好吃的时候,甭管是刚刚出炉、香气四溢且冒着腾腾热气的玉米饼,还是新熬煮出来、浓稠香甜的玉米粥,她脑海中第一个浮现的身影准保是老谭。只听得一声清脆而响亮的呼喊声在小院上空回荡开来:“老谭啊,快来尝尝俺新做的玉米饼哟,这才刚从锅里出来呢,还热乎乎的哩!”
每回听到这熟悉的呼唤,老谭那张爬满了深深浅浅皱纹的脸庞上,立刻就会绽放出一抹朴实无华却又饱含感激的憨厚笑容。那些纵横交错的皱纹此刻仿佛也受到了感染一般,全都挤到一块儿去了,显得愈发亲切可爱。嘴里一边念叨着:“哎哟喂,又要给您添麻烦喽!大妹子呀,您的心眼儿咋这么好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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