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离开后的这几年,日子看似平静地流淌着,可只有我自己清楚,在每个寂静的夜晚,思念是如何如潮水般将我淹没。每年,她总会走进我的梦里几次,那些梦境是如此真实,真实到我醒来后,还能清晰地感受到她的温度,她的气息。
在梦里,母亲还是那副我最熟悉的模样。她系着那条旧围裙,在厨房里忙碌,烟火缭绕中,回头冲我温柔地笑,喊我过去尝尝她新做的点心。又或是在午后的庭院里,我们一起晒着太阳,她轻轻抚摸着我的头发,和我唠着家常。每一个场景,每一句话,都像是珍贵的宝藏,被我小心翼翼地收藏在心底。
可每次从这样美好的梦境中醒来,现实的冰冷总会迅速将我包围。房间里空荡荡的,没有母亲的身影,只有无尽的寂静。那种从云端跌入谷底的落差感,让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痛意蔓延全身。我沉浸在这深深的失落中,久久无法释怀,满心都是对母亲的思念与不舍。
为了排解这份思念,我拿起笔,写下一篇篇悼念母亲的文章。每一个字,都是我对母亲的爱与怀念的凝聚,每一句话,都饱含着我内心深处无法言说的痛苦。我在文字里回忆着母亲的点点滴滴,重温那些和她一起度过的美好时光。
那天,老弟来看我。我像是找到了一个可以倾诉的出口,迫不及待地把我写的悼念文章拿给他看。“老弟,你看看我写的这些,都是关于咱妈的回忆。”我眼中闪着期待的光,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老弟接过文章,随意地翻了几页,敷衍地说道:“嗯,写得还行吧。”便把文章放在了一边,转而拿起手机刷了起来。
他的反应让我深受打击,我皱起眉头,忍不住问道:“你就没什么想说的?这些可都是咱妈以前的日子啊。”
老弟头也没抬,随口回了句:“都过去了,再想也没用。”
我一下子愣住了,心中满是不解和委屈,提高音量说道:“怎么能这么说呢?妈对我们多重要,这些回忆怎么能就这么算了?”
老弟这时才放下手机,有些不耐烦地说:“我不是不在乎妈,只是不想一直陷在过去,日子还得往前过啊。”
我一时语塞,心里五味杂陈。我反复审视着自己的文章,每一个句子,每一个词语,都像是在接受一场严苛的审判。我陷入了自我否定的深渊,痛苦又迷茫。
日子依旧一天天过去,思念却从未停止。直到有一天,我偶然间听到一位老人说起,总梦见死去的亲人,可能意味着亲人放不下你,心里有牵挂。听到这句话的那一刻,我的心猛地一震。原来,是母亲在另一个世界里还在担心我,还在牵挂着我。她放心不下我,所以才会一次次走进我的梦里。
想到这里,我的泪水夺眶而出。我终于理解了老弟,每个人表达思念的方式都不同,他只是选择了向前看,而我也不该再纠结于他的态度。母亲的爱从未离开,她一直都在我身边,以一种特殊的方式陪伴着我。我不再纠结于老弟的反应,不再怀疑自己的文字。我知道,母亲能感受到我的思念,这就足够了。
回想起前几年,身体就像个调皮又叛逆的孩子,屡屡跟我作对。结石突发的那次,疼痛如汹涌的潮水,瞬间将我淹没,毫无征兆地就被送进了医院。躺在病床上,看着医院惨白的墙壁和天花板,心里满是无奈与烦躁。仪器发出的滴滴声,就像在我耳边不停敲响的警钟。
肌酐指标高得离谱且迟迟不肯下降时,我又一次被迫开启住院生活。市医院、医大,我辗转于各个病房,满心期待着能在专业医生的妙手下迅速康复。可现实却总爱开玩笑,每一次住院经历都不太顺心,检查、等待、治疗,繁琐又煎熬。
在与病痛的反复较量中,我渐渐明白,不能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医院和他人身上。好在我曾自学过中医,那些晦涩难懂的医书,在关键时刻成了我的救命稻草。我开始尝试用中药调理身体,每一次开方,都像是一场与病魔的博弈。
受周易的影响,我每次开方前都会占卜一卦。我深知在旁人看来,这或许荒唐可笑,毕竟科学才是被大众广泛认可的真理。但对我而言,这更像是一种心灵的慰藉,一种在未知与病痛面前寻求一丝确定性的方式。当然,我从未否定科学,只是在漫长的求医问药过程中,我渴望从更多的角度找到治愈自己的可能。
在创作《百年供销情》的日子里,那些在病床上熬过的日夜也成了我创作的养分。我把与病魔斗争的坚韧、对健康的渴望,都融入到了文字里,书写着供销行业的兴衰变迁,也记录着自己在病痛与希望间徘徊的心路历程 。
2017年那个乍暖还寒的春天,一通电话如晴天霹雳般打破了生活的平静。老弟颤抖的声音从听筒传来:“哥,咱爸查出肺病了。” 我的心猛地一沉,手中的物件悄然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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