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准备再倒一杯酒的时候,强子突然冲过来,一把夺走了酒瓶。“爸,别喝了,喝多了伤身体。”他的声音有些沙哑,眼神里满是疲惫和无奈。
我看着强子,心里涌起一阵愧疚。这些年,他为了成家,不知费了多少心思,可命运却总是跟他开玩笑。没钱,似乎成了我们家迈不过去的坎儿。那些所谓的理由,不过是遮羞布,没钱才是根本原因。
月光洒在窗户上,给一切都披上了一层清冷的纱。强子坐在我身边,我们俩沉默了很久。“爸,也许缘分还没到吧。”强子打破了沉默,“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会遇到那个不嫌弃我,愿意和我一起面对生活的人。”
我拍了拍强子的肩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他。在这现实的世界里,我们普通人家的孩子,想要拥有一份简单的幸福,怎么就这么难呢?夜渐渐深了,可我们谁也没有躺下睡觉的意思,就那样静静地坐着,在黑暗中等待着黎明的到来,等待着那不知何时才会降临的希望 。
那年夏天的晚上,外甥晓峰带着媳妇拎着两盒点心,笑着跨进我家门槛。正巧老弟也在,我们围坐在桌子旁喝茶聊天。
晓峰媳妇说起家里缺台电脑,晓峰便顺势说想添置一台。聊着聊着,我随口说了句:“晓峰啊,你老丈人路子广,顺便给你强子弟弟物色个对象呗,咱这家庭情况,你老丈人也清楚。”说这话时,我不过是一时兴起,却没想到这无心之语,竟掀起了一场轩然大波。
晓峰回去后,竟真把这事放在了心上。他先是把教委主任的女儿介绍给强子,还让我母亲给我打电话说这事。电话那头,母亲支支吾吾,我隐约听见老弟在旁边小声嘀咕,意思是人家条件好,八成看不上强子,让母亲别太当真。果不其然,教委主任那边很快就婉拒了。
本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谁料晓峰的老丈人又给介绍了一个姑娘。姑娘家住在吴成林故居南边,属南泉管辖。强子拗不过我和他妈的劝说,还是回去见了面。这一见,两人竟看对了眼。
强子相亲那天,几个叔叔都去了,大姐也赶到母亲家里。大家聚在一起,七嘴八舌地说:“只要强子愿意,彩礼钱大家凑一凑!”当天,众人就在姑娘家吃了饭,算是初步把婚事定了下来。强子更是留在姑娘家准备住上几天,培养培养感情。
我是在电话里得知这个消息的。听完后,我整个人都懵了,又惊又怒。我儿子的终身大事,什么时候轮到别人来做主了?更让我火冒三丈的是,女方父亲提出的条件:“彩礼不要,给一万块安家费就行。要是以后分家,再给孩子一万。”这话说得莫名其妙,还没成家呢,就开始盘算分家的事,哪有这样的道理!
我当即在电话里吼道:“马上把强子给我接回来!打车接回来!”那头的兄弟姐妹被我突如其来的怒火吓住了,可又不敢违抗。当晚,他们连夜把强子接到了他奶奶家。
起初姑娘家里还想着我能去见见他们,重新开始合计合计这件事,我也产生过念头,但是得知以前在安丰供销社跟姑娘父亲有过不愉快之后,这事也就没戏了。
姑娘家那边得知消息,自然不肯善罢甘休,找晓峰老丈人要个说法。晓峰的老丈人无奈之下,只能亲自上门赔不是,还掏了三百块钱当作吃饭钱,好说歹说才暂时平息了这场风波。这钱当然我掏,过后我就还给了晓峰老丈人。据说晓峰老丈人这辈子保媒就两次,两次都栽了跟头。
这场婚事风波过后,家里的气氛变得格外压抑。我和家人之间因为这事有了隔阂,强子也整日闷闷不乐。原本是一桩喜事,却闹得鸡飞狗跳,我不禁开始反思,是不是自己太冲动了?可想到儿子的终身大事被人随意安排,我又觉得自己没错。这一团乱麻般的家事,到底该如何收场呢?
我一脸严肃地对儿子说道:“你啊,要是真有本事,就自己去谈个对象,别总是指望着亲戚们给你介绍。看看你这次干的好事,把人都给得罪了,以后谁还愿意帮你啊!”强子听了我的话,只是默默地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
过了几天,老弟又来了。我本来还想跟他好好理论一番,毕竟这件事让我心里很不舒服。可谁知道,老弟压根就不想跟我多啰嗦。他直接告诉我,这次大家的意思是帮忙出点钱,先把这件事情初步定下来。如果我不同意的话,完全有时间可以表明自己的态度。
我一听这话,心里就更不乐意了。我反驳道:“大家出钱?那不等于我欠了一屁股债嘛!到最后还不是得我来还?既然要我这个当父亲的出钱,那我当然得自己做主了!”老弟听了我的话,也不再争辩,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好吧,那你自己看着办吧。”然后,他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迅速转移了话题,开始跟我聊起了其他事情。
昏暗的台灯下,我握着那副用了十多年的铜钱,看着妻子国春玲皱成川字的眉头,心里泛起一阵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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