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
洛千瓷的暗影之刃突然横在萧砚白胸前。晨雾中传来金属摩擦声,三具锈迹斑斑的盔甲突然转动脖颈,眼窝处渗出灰绿色液体,在石板路上汇成蠕动的触手。苏玄烬抬手欲召雷枪,却被云栖梧按住手腕:“别用元素力,古城的‘噬魔石’会吸干你的灵脉。”
她的声音比昨夜更低沉,像是喉间塞了团浸油的棉纱。萧砚白余光瞥见她耳后的银色鳞片又蔓延了几分,正沿着下颌线爬向唇角。她察觉他的注视,不动声色地扯了扯兜帽,却露出颈侧新浮现的咒文——那是昨夜在下水道启动噬灵阵时留下的反噬印记。
“走东侧回廊。”沈惊鸿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他的风元素在掌心凝聚成罗盘,指针却疯狂旋转,“这里的建筑会自己移动,上个月我在黑市买到的古城地图......”
“别提黑市。”洛千瓷冷冷截断他,靴跟碾碎了一条试图缠绕脚踝的触手,“你的情报网里早就混进了教廷的人。”她刻意加重“教廷”二字,目光扫过云栖梧腰间鼓起的皮质药袋——那里本该装着古神血液样本,此刻却扁平得异常。
萧砚白伸手按住腰间暗袋,确认样本还在。他想起今早出发前,云栖梧独自在溪边清洗药箱,他瞥见她从夹层里取出个小玻璃瓶,里面装着半凝固的黑色物质,瓶身标签写着:“污染样本·警惕意识侵蚀”。
“前面有座钟楼。”沈惊鸿踢开挡路的盔甲,露出墙面上剥落的壁画——画中戴王冠的男人剜出自己双眼,递给跪伏在地的黑袍人,“根据古籍记载,灰袍守书人住在古城最高处,只有通过‘心眼试炼’的人才能见到他。”
“心眼试炼?”苏玄烬皱眉,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灵脉罗盘边缘,“会不会和我们在下水道看见的眼群有关?”他没注意到,云栖梧听见“眼群”二字时,瞳孔突然收缩成竖线。
洛千瓷突然拽住云栖梧手腕,将她抵在长满苔藓的石壁上。暗影之刃抵住她咽喉,刀刃切开皮肤的瞬间,渗出的血液竟泛着珍珠母的光泽:“昨天在下水道,你为什么知道噬灵阵的解法?这种禁术需要用施术者的灵脉当燃料,你哪来的......”
“阿瓷!”萧砚白伸手想拉开她,却被沈惊鸿拦住。风元素在两人之间筑起透明屏障,他这才发现,沈惊鸿左腰后方的旧伤又在渗血,洇湿的布料下隐约可见某种骨质凸起——像半截即将破土而出的肋骨。
“让她说。”沈惊鸿的声音异常平静,风罗盘指针突然指向云栖梧,“三个月前,你主动要求加入我们的古神遗迹调查队。当时我就觉得奇怪,堂堂圣辉学院首席炼金术士,为什么要跟着一群被议会通缉的‘叛逆者’?”
云栖梧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眼白上布满蛛网状的金色纹路。她抬手轻推洛千瓷的刀刃,金属鳞片在刀面刮出刺耳声响:“因为我就是在古城出生的。”她扯下兜帽,露出额角淡金色的胎记——形状像只闭合的眼睛,“灰袍守书人......是我父亲。”
萧砚白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他想起在实验室见过的她的档案:“云栖梧,年龄不详,三年前突然出现在西境港口”。而档案照片上的女人,眼角没有金色纹路,颈侧也没有鳞片。
“所以你早就知道古神血液的秘密。”洛千瓷的声音发颤,“你用我们当实验体,对不对?老烟枪的死......惊鸿的伤......都是你计划的一部分!”
“够了!”萧砚白猛地扯开屏障,却在触到沈惊鸿风元素的瞬间,脑海中闪过一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潮湿的洞穴里,沈惊鸿抱着具遍体鳞伤的躯体,那人后颈有朵蒲公英形状的胎记——和云栖梧现在的位置一模一样。
云栖梧忽然剧烈咳嗽起来,珍珠色血液溅在壁画上,竟让残缺的眼睛重新焕发光彩。壁画里的王冠男人缓缓转头,空洞的眼眶对准众人,墙面上浮现出流动的古魔文:“凡以眼窥伺真相者,当以血祭眼”。
“是陷阱!”沈惊鸿突然将萧砚白扑倒,头顶的石砖轰然坠落。尘埃中,洛千瓷的暗影之刃擦着云栖梧耳畔飞过,钉入壁画中突然睁开的巨眼。眼球爆裂的瞬间,整座回廊开始逆时针旋转,苔藓覆盖的墙壁下露出密密麻麻的Human bones,每具骨架的第七根肋骨都被齐齐斩断。
“往钟楼跑!”沈惊鸿拽起云栖梧,风元素在脚下凝成气垫,“古城在筛选祭品,只有登上最高处才能......”他话未说完,云栖梧突然踉跄着跪下,从药袋里摸出个刻着蒲公英的锡盒——和萧砚白在撤离时接过的那个一模一样。
“把这个......撒在我后颈。”她将盒子塞给萧砚白,鳞片已覆盖半张脸,“如果我变成他们那样......”她转头看向墙壁上的骨架,每具骨架的眼窝都在渗出灰雾,“就用里面的粉末烧断我的神经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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