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子?”
青鸟最先反应过来,她看着那个仿佛只是出门散了个步就回来的徐锋,声音都有些结巴,“您……您回来了?”
裴南苇也是一脸的恍惚,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天色,从徐锋离开到回来,前后不过一个多时辰。
一个多时辰,从北凉到太安城,再从太安城回来?
这已经不是武功的范畴了,这是神仙才有的手段!
她看向徐锋的眼神,敬畏之中,又多了几分痴迷。自己的男人,原来竟是如此深不可测的存在。
“嗯,回来了。”徐锋伸了个懒腰,浑身的骨节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脆响,脸上带着一丝惬意的满足,“太安城的空气太差,还是咱们北凉的风吹着舒服。”
他这副轻松的姿态,让青鸟和裴南苇更加确定,公子刚才绝对不是在开玩笑。
“公子,您……您真的去了太安城?”青鸟还是忍不住问道。
“是啊。”徐锋走到院中的躺椅旁,舒舒服服地躺了下去,“顺手办了点小事,拆了个破阵,救了个人,没什么大不了的。”
拆了个破阵……救了个人……
青鸟和裴南苇听得眼皮直跳。她们可是影阁的核心成员,自然知道太安城现在是何等的龙潭虎穴,更知道钦天监那个大阵是何等恐怖。
在她们看来足以颠覆天下的惊天大事,到了公子口中,却成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小事”。
这种极致的反差,让她们对徐锋的实力,有了一个更加模糊,也更加恐怖的认知。
就在这时,院门口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徐凤年提着一壶酒,独自一人走了进来。
他的脸上带着几分与年龄不符的疲惫和迷茫,显然,即将开始的二次游历和刚刚接手的北凉王之位,让他压力巨大。
当他看到躺椅上的徐锋时,愣了一下,随即自顾自地走到石桌旁坐下,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酒,一饮而尽。
时间,仿佛回到了不久前的那个夜晚。
徐锋没有起身,只是抬了抬眼皮,看着他:“怎么,还没走?我还以为你已经跑到江南道听曲儿去了。”
“明天就走。”徐凤年放下酒杯,又给自己满上,“走之前,想再跟你喝一杯。”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徐锋坐起身,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他知道,自己这个名义上的哥哥,心里有事。
果然,几杯酒下肚,徐凤年那张故作坚强的脸,终于绷不住了。
“老三,我……我有点怕。”他抬起头,眼中满是血丝,“爹把北凉交给了我,三十万铁骑的虎符就在我怀里,可我感觉它比一座山还重。”
“我每天都在想,我到底该怎么做?学爹那样,为了北凉不择手段,变成一个自己都讨厌的人屠?还是坚持我自己的道,用仁义去感化他们?可这个天下,它讲仁义吗?”
“我怕我走错了路,对不起爹,对不起北,更对不起那三十万把命都交给我的兄弟。”
这番话,他憋在心里很久了。他不敢对徐骁说,不敢对徐渭熊说,只能对眼前这个看似最不靠谱,却又总能给他安全感的弟弟说。
徐锋安静地听着,等他说完,才缓缓开口。
“路,是自己选的。”
他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种直击人心的力量。
“你想当一个仁慈的王,那就去当。你想当一个逍遥天下的侠客,那就去当。”
“你若想当个逍yo侠客,我便为你扫平天下,让你逍遥个够。你若想当这北凉王,我便为你递刀,帮你杀人。”
“去做你想做的事,走你认为对的路。”
“剩下的,交给我。”
这番话,如同一道惊雷,在徐凤年的脑海中炸响!
他心中巨震,猛地抬起头,死死地盯着徐锋。
他一直以为,徐锋只是在暗中帮他,为他扫清障碍。直到此刻,他才真正明白,徐锋的意思是,无论他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无论这条路是对是错,徐锋都会在背后,为他托底!
哪怕他想掀了这天下,徐锋都会帮他递上最锋利的刀!
一股前所未有的暖流和安全感,瞬间包裹了徐凤年。他一直悬着的心,在这一刻,彻底落了地。
他明白了,自己不需要去成为徐骁,也不需要去模仿任何人。
他只需要做徐凤年。
因为他的背后,站着一个,愿意为他扛起整个天下的弟弟。
“老三……”徐凤年眼眶一热,千言万语都堵在了喉咙里,最后只化作了两个字,“谢了。”
“一家人,说这些就矫情了。”徐锋摆了摆手,又恢复了那副懒洋洋的调调。
他随手从怀里摸出一本薄薄的册子,丢了过去。
“接着。”
徐凤年下意识地接住,入手微沉,册子没有封面,他疑惑地翻开。
只看了一眼,他的呼吸就停滞了。
里面是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记录的,赫然是武当山的镇山之宝——《大黄庭》!
而且,这本《大黄庭》,与他从武当山得来的原版,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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