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琮揣着小猫回了东宫,当即让人传了董太医来给路知晚看诊。
“如何?”谢琮很是紧张。今日他亲眼目睹了路知晚口中溢出血沫的模样,还看到了花园里的血迹,哪怕小猫现在看着好好的,他心中亦是担心至极。
“按理说那铜壶里用的毒应该很致命,但这只小猫却恢复得很好。”董太医也有点百思不得其解:“也许是小猫跑得快,吸入体内的毒量小吧,所以没伤得太深。”
谢琮想到国师做法前让人打开的那两扇窗户,心中了然。今日之事,国师提前并不知情,但还是在觉察到异样后,提前给小猫留出了一线生机。
待看诊过后,苏平亲自将董太医送出殿外,又给对方塞了赏钱。
谢琮坐在案前,看着小猫光明正大地偷喝他茶盏中的水。因为知道路知晚喜欢用他的茶盏喝水,如今谢琮的茶盏都只装清水,不泡茶。
小猫喝完了水,又坐在一旁舔爪子洗脸。
谢琮想起了裴明焕的话,心中不由黯然。从前他觉得路知晚不愿同他说话,或许是因为警觉,但今日对方却朝裴明焕说了许多话。
为何阿晚始终不愿面对他呢?
是不是他哪里做得不够好?
谢琮伸手想去捏路知晚的爪子,被路知晚啪地一声打在了手背上。
软软的,毛茸茸的。
不疼,但有点痒。
这日陈弘毅来报,经过他们的探查和审问,发现先前朝京城传信说找到路知晚“尸体”的相关人员,皆是单线联系,因此哪怕他们顺着藤也摸不到瓜。
“既然找不到线索,不如直接戳破吧。”谢琮冷笑道。先前他派人一一探查,是因为没有太具体的怀疑对象,不想就此冤枉了谁或打草惊蛇。
但经过今日一事,他心中已经有了眉目。
“笔墨。”谢琮道。
陈弘毅闻言立刻亲自替他磨了墨。
谢琮撕了张纸,用左手握笔,在纸上写下了一行字:【北境之事已败露】。
“找个时机,让人把它送给谢璟,看看他作何反应。”谢琮将纸条递给了陈弘毅。
“是。”陈弘毅领命而去。
当夜,谢璟正在花楼里饮酒时,这封字条便被送到了他的手上。
“谁啊?神神秘秘的。”谢璟醉醺醺打开了字条,面色当即大变。
“殿下,出什么事儿了?”一旁的姑娘笑问。
“滚开。”谢璟一把将身边的人推开,起身走到了内室将那张字条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只见他面色几经变换,最终将字条放在烛火上烧了。
回去后,谢璟立刻召来了谋士。
陈弘毅早有安排,不仅将他在花楼的表现尽收眼底,还将他召见谋士时所说的话一五一十地听了去,半点不落。
“依着谋士的意思,若是有朝一日事情闹开了,让他抵死不认。”陈弘毅道:“不过属下听他们的意思,三殿下只是临时起意谋划了此次的事情,当与路将军坠崖一事无关。”
“那就先算这次的账。”谢琮道:“三弟平日里不学无术,全仰赖父皇对惠妃的宠爱,以及他那位舅舅的帮扶。惠妃如今已经被褫夺了封号,他那位舅舅似乎是在户部任职吧?”
陈弘毅点头:“是。”
“户部这帮中饱私囊的家伙,早该清理一番了。”谢琮拿朱笔在纸上勾了几笔,冷声道:“先给三弟上一道开胃菜吧。”
陈弘毅忙领命而去。
京中人人都道太子殿下做事狠绝,但只有陈弘毅知道,自家殿下从未显露过最无情的那一面。一旦有人触碰了殿下的底线,承受后果只是早晚的事。
数日后,皇后来了一趟东宫。
自谢琮入住东宫后,皇后很少过来看他,想见他时都会着人传话让他过去。今日她特意过来一趟,想也知道是为了那日凤栖宫的事情。
“母后。”谢琮见了人只冷淡地行了个礼,看着十分疏离。
“上次的事情是母后和你父皇的不是,不该以家宴的名义哄你带小猫过去。万幸小猫并无大碍,始作俑者惠妃也被褫夺了位份。”皇后难得用这种低声下气的语气说话,言语间满是对太子的讨好:“听说老三在户部任职的舅舅刚被罢了职,老三昨日去求你父皇,惹得你父皇很是不悦,责令他禁足一个月。”
此事正是谢琮一力促成,因此他早已知晓。
“老三和惠妃都因为此事吃了教训,你再多的气也该消了吧?”皇后道。
谢琮并不应声,心中却暗道,若他查实路知晚坠崖一事也与谢璟有关,他绝不会善罢甘休,定会叫他们血债血偿。
皇后见太子面带不豫,主动转移了话题:“听闻英国公府近来在筹备路小将军的丧仪,国公坚持要等路小将军的遗体回京,只是路途遥远,只怕还要等上一些时日。”
听闻皇后提起路知晚,谢琮眸色稍动了动,转头看向了内殿的方向。此时路知晚正窝在内殿睡觉呢,春困秋乏,小猫倒是比人更爱睡觉。
“母后心知你与路知晚关系亲厚,便求了你父皇,届时让你以储君之仪去送他最后一程。”皇后说:“在我朝,能得储君之仪亲自相送的武将寥寥无几,这也算是对他的恩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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