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琮已经亮明了身份,自是不可能继续回客栈住,便由袁承礼带人护送着去了驿馆。
连州那位知州大人办事还算利索,早已让人打点好了驿馆,特意替太子殿下腾出了一方院落,还安排了人伺候。
“袁城守,劳烦你把外头那些人都打发走,换成你自己的人。”谢琮显然是不太信任知州安排的人。
“是,末将定会亲自挑人,殿下放心。”袁承礼朝谢琮行了个礼,又道:“敢问殿下身边是否需要人伺候?末将去挑几个手脚麻利的。”
“不必,孤不喜欢陌生人伺候。”谢琮又吩咐了几句,便让人退下了。
一直立在旁边不吱声的路知晚,见状也抬手行了个礼,准备跟着袁承礼一起出去。
“你留下。”谢琮开口。
“我去看看驿馆的防卫。”路知晚说。
驿馆里有城守营和东宫暗卫共同守着,谢琮的安危肯定是没什么问题。路知晚说要去看看防卫,不过是想找个借口离开罢了。
“你又不是孤的护卫,用不着你操心这个。”
“是,殿下有的是人使唤,自是用不着我。”路知晚语带不满。
谢琮无奈,问道:“还在跟我生气呢?”
“殿下想做什么,我岂敢置喙?”
“不过是一点小伤,若是换了你,估计包都不用包,还能提枪继续上阵呢。”谢琮说。
“那能一样吗?”路知晚拧眉。
“有何不同?”
“你身份尊贵,不容闪失。”
谢琮最不喜欢从路知晚嘴里听到这样的话,仿佛他一个太子的身份,就和路知晚有了天壤之别,无论他怎么努力都跨不过去那道坎儿。
“不容闪失……在孤心里,你又何尝不是如此?”谢琮眸光黯然,语气中也染上了几分不满:“当初孤怎么同你说的?你不是照样不顾一切去了北境,何曾在意过自己的安危?到头来受了多少伤就不说了,连身体都找不到了……”
路知晚抬眸迎上谢琮的目光,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若是换了过去,他还能理直气壮地反驳谢琮,可经历过这么多事,知晓了谢琮对自己的心思,有些话他若再说就是戳人心窝子了。
“孤今日并非冲动,只是想以最小的代价,让事情快点结束。”谢琮走到路知晚身边,伸手想去拉他的手腕,这时房门却响了,是袁承礼让人送来了热水。
就在谢琮忙着给路知晚顺毛时,知州大人去见了一趟钱世禄。
不久前还扬言对自家那个儿子不论死活的盐运使钱世禄,今日成了要被论死活的那个人,全家都被知州派人给扣了。
“先前你儿只是打架斗殴,本官尚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他胆敢持刀伤了太子殿下,此事不用本官说,钱大人应该也知道利害。”知州道。
刺杀储君未遂,这罪名若是落下了,钱家满门都能被填进去。
“在下那个逆子性情如何,知州大人岂会不知?他是纨绔了些,不受管束,平日里招猫逗狗什么混账事儿都敢做,但亲自持刀伤人,绝不是他会做出来的事。”钱世禄经此打击,气得头发都白了好几缕:“他都是让亲随下手,从来不会自己出手的。”
“钱大人说这话是何意?难不成是本官让他去行刺的太子?”
“你我都知,太子殿下主持了盐务改革一事,他此番来连州定是为此。今夜之事看似是那逆子行刺,实则就是个局,好引得钱某不得不就范,配合盐务改革。”
知州听了他这话都气笑了:“行,那钱大人便死扛着,若有机会去京城面圣,你去朝陛下伸冤,就说此事是太子殿下设局冤枉了钱家,到时候看陛下会不会替你主持公道?”
说白了,钱世禄不配合盐务改革,已然是胆大包天,犯了大忌。如今他的儿子搞了这么一出,算是雪上加霜,半点后路都没给他留。
“逆子!”钱世禄一手捂着脸,满心愤懑懊悔:“我当初就不该生他,早知今日在娘胎里就应该掐死他!”
可惜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晚了。
驿馆内。
袁承礼让人送来了热水,谢琮却不让任何人伺候,坚持要自己沐浴。
可他嘴上虽然这么说,却连个衣服都脱得极为勉强,也不知怎么碰到了伤口,疼得直皱眉。路知晚本想离开,看到他那副样子终究是不忍心,只能上前帮忙。
谢琮今日也不知弄了多少猪血,雪白的里衣都被血浸透了。尽管知道这多半都不是他的血,路知晚还是有些不忍看,顺手把他沾血的里衣也脱了下来。
“阿晚,你不必做这些的。”谢琮说。
“你手臂的伤口不能沾水。”路知晚道。
谢琮眸光微动,一把攥住了路知晚的手腕:“阿晚,孤今日若是有个意外,你会伤心难过吗?”
“你就不能说点吉利的?”路知晚瞪了他一眼:“再说了,你自幼习武,哪儿来那么多意外?”
“孤是说假如。”
“没有假如,就算没有我,袁承礼也会保护你的。”
谢琮一肚子心思,却拿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态度毫无办法。
“进去吧,水快凉了。”路知晚抬起谢琮受伤的手臂,不由分说将人按在了浴桶中。不等谢琮反应过来,他便拿着布巾在谢琮身上一顿猛擦,动作堪称粗暴。
“你就不能……嘶!”谢琮简直哭笑不得:“你从哪儿学来的这套手法?”
“这还用学吗?我在营中的马都是自己亲手刷,熟能生巧。”路知晚说。
刷马?
好一个路知晚,这是没把他当人啊……
喜欢变猫后,发现太子对我图谋不轨请大家收藏:(www.38xs.com)变猫后,发现太子对我图谋不轨三八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