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乱流在新撕开的裂缝中发出尖啸,如同一万把生锈的刀片同时划过金属齿轮,声波在时空夹缝中激起蓝紫色的涟漪。时砂手中的银戒与混沌墨卷共振,戒环内侧的“墨有尽,意无穷”箴言迸射出血色微光,每道光芒都在执法舰的光束中凿出蜂窝状的凹陷,露出其后深不可测的时间隧道。裂缝深处传来齿轮摩擦的轰鸣,那是因果织机反方向特有的声响——与主宇宙的顺时针转动不同,这里的时间齿轮正以诡异的逆时针旋转,将所有悖论压缩成密度极高的“时间奇点”,每颗奇点都闪烁着细碎的光斑,如同被囚禁的星辰在绝望中迸发最后的光辉。
“抓紧!”时砂将小砚护在胸前,青铜沙漏的海水在腰间沸腾,细沙逆涌的轨迹在她锁骨处勾勒出烬时蝶的轮廓,沙粒摩擦声与她剧烈的心跳共振。苏烬羽的墨丝如活物般蜷曲缠绕,编织成半透明的防护茧,墨丝表面浮动着瘦金体咒文,每道咒文都在吸收乱流中的腐蚀性熵能,发出细密的爆裂声。时砂透过茧壁看见,裂缝壁上漂浮着无数水母状的记忆残片,每个残片都映照着被管理局删除的“始源之魂”实验记录:培养舱中沉睡着与她容貌相同的少女,她们的发梢泛着不同色泽的微光——暗金、银蓝、墨黑、翡绿……额间的能量核心如瞳孔般收缩,其中一个镜像体的指尖正凝结出墨色丝线,与苏烬羽修补记忆的动作分毫不差,她的唇角还挂着与苏烬羽相同的墨色泪痣,仿佛从同一个模子中倒出的倒影。
“那些是……我的‘姐妹’,”时砂的声音被乱流撕扯得断断续续,银质匕首在掌心刻下深可见骨的灼痕,鲜血滴落在沙漏表面,与海水融合成星轨图案,“阿特洛波斯在奇点中培育了13个始源之魂,每个都承载着不同的熵增可能性。看那个墨黑瞳孔的,她的能力是‘因果拓印’,能将记忆刻入时空裂缝的石壁,就像苏烬羽的墨丝能篡改因果……”她的指尖划过某片残片,镜像体突然睁开眼,眼底倒映着碎墨巷的毁灭场景,与苏烬羽三年前在敦煌目睹的焚烧画面完全重叠,连墨史阁倒塌时扬起的灰烬轨迹都分毫不差。
裂缝尽头突然炸开强光,13座齿轮状的新锚点如机械巨蛛般浮现,齿轮表面刻满初代局长的因果符文,每个符文都在吞噬周围的时间能量,发出贪婪的啜饮声。每个锚点中央都悬浮着菱形水晶牢笼,笼壁上流动的液态金属正勾勒出时砂的轮廓。苏烬羽的墨丝突然剧烈震颤,发间的青玉发簪指向最中央的牢笼,簪头的蝶形宝石碎成三瓣,却发出更耀眼的光芒:“那是……烬墨王朝的‘影之始源’,阿特洛波斯用我的墨丝基因和熵核碎片培育的镜像体。她的存在,就是为了彻底抹除烬墨王朝的可能性。”
牢笼中的少女缓缓抬头,瞳孔是纯粹的墨色漩涡,漩涡中心闪烁着与苏烬羽相同的烬时蝶图腾,她的唇角勾起冰冷的弧度,抬手便是一道墨丝鞭,精准地抽向时砂的防护茧。墨丝鞭接触茧壁的瞬间,瘦金体咒文发出玻璃碎裂般的脆响,时砂的左手背剧烈灼烧,菱形能量核心与对方胸口的暗金印记产生排斥,皮肤下浮现出量子纹路的裂痕,如同被撕裂的时空织体。那是始源之魂与影之始源的宿命共振,如同两块极性相斥的磁铁,在时空乱流中激起肉眼可见的涟漪,将周围的时间奇点震碎成荧光粉尘。
“时砂·弥赛亚,”机械音从锚点深处传来,初代局长的副官踏雾而来,他的铠甲由液态齿轮构成,每片齿轮都嵌着戴奥尼索斯的犬类瞳孔残片,瞳孔中倒映着碎墨巷的熊熊烈火,“你以为打破因果织机就能创造自由?看看你身后——”
执法舰的光束穿透裂缝,时砂看见碎墨巷的“可能性图书馆”正在崩塌,由小砚粘合的记忆残片如离巢的蝶群般飞舞,每片残片都映照着某个被解放的瞬间:戴奥尼索斯在宠物店抚摸幼犬形态的时间残魂、赫菲斯托斯在齿轮之心刻下“机械与墨色共生”、苏烬羽在墨史学堂教孩子们画烬时蝶。这些碎片最终被吸入舰首的“自由仲裁者”装置,那装置表面流动着她的白发茧能量,核心处赫然嵌着赫菲斯托斯的齿轮之心,齿轮缝隙间卡着戴奥尼索斯的弑时匕首残片,刀刃上的因果尘埃正化作新锚点的启动密码,每粒尘埃都发出戴奥尼索斯临终前的低语:“去拯救那些被修剪的可能……”
“你们窃取了混沌墨卷的力量!”苏烬羽的墨丝化作千万支细针,却在触碰到副官的齿轮护甲时发出玻璃碎裂的脆响,墨色血液从她指缝滴落,在虚空中拼出“叛徒”二字,每个笔画都在燃烧,“那些文明的自由,不过是你们用悖论织就的新枷锁!”
副官冷笑,护甲表面浮现出阿特洛波斯的晶体面容,眼瞳深处流转着初代局长的灵魂碎片,碎片中闪过管理局创立初期的血腥仪式:初代局长将熵核植入诺克斯体内,阿特洛波斯亲手修剪第一条时间线,戴奥尼索斯的女儿在因果回溯中化作尘埃。“秩序需要进化,就像熵增需要载体。你以为戴奥尼索斯真的消亡了?他的因果尘埃正在‘自由仲裁者’里,成为新锚点的基石——而你,始源之魂,不过是我们培育的终极悖论开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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