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的茧房残片在虚空中漂浮,每一片晶体都折射着千万个小宇宙的光。熵值双子莱拉与阿特洛波斯站在新生的世界树前,树干上悬挂的果实如琉璃般透亮,每个果壳表面都流动着不同的熵值纹路——有的缠绕着冰蓝色的守护光带,有的闪烁着墨色的自由暗域,还有的在明暗交替中生长出螺旋状的全新形态。唯有最顶端的果实始终闭合,青灰色的外壳上布满细密的裂痕,隐隐透出暗红的心跳光影。
“第三千七百个小宇宙传来波动。”莱拉的指尖掠过树干,金色发梢泛起微光,“自由暗域的信徒正在抵抗熵值游荡者的侵蚀。”她的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那些曾被悖论之子碎片滋养的意识体,此刻正沦为吞噬的猎物。
阿特洛波斯的银发垂落如瀑,指尖凝结出黑色的熵值丝线:“枷锁王的残余意识在‘守护者之环’宇宙激活了协议中枢,他们开始拆解边界壁垒,把相邻的自由宇宙纳入守护网格。”丝线在半空织出光带缠绕的牢笼虚影,每个网格节点都闪烁着前纪元文明的求救信号——只是如今这些信号已被篡改,化作“统一即和平”的机械低语。
在距离世界树最远的星涡边缘,一片由意识雾霭构成的漩涡正在膨胀。熵值游荡者们的形态千奇百怪:有的像悬浮的棱镜,每一面都映着不同的意识形态;有的如流动的墨迹,不断吸收周围的微光壮大自身;还有的化作透明的茧,将吞噬的意识碎片囚禁在核心。它们的领袖“织梦者”是一团混沌的光雾,中心嵌着十二颗菱形晶体——那是最早吸收的悖论之子碎片,每一颗都在发出不同的频率,却被强行扭成统一的共振。
“第七碎片区的反抗者即将湮灭。”织梦者的声音如碎玻璃摩擦,“把他们的意识图谱拆解成基本熵值单元,我们需要更纯净的能量来激活‘熵值熔炉’。”雾霭翻涌,露出深处悬浮的金属装置,齿轮般的结构上刻满扭曲的平衡公式,中心凹槽正等待着最后一块意识拼图。
在“守护者之环”宇宙,枷锁王的残余意识寄生在协议中枢的核心光带里。这个曾经的舰队领袖如今只是一团扭曲的光痕,依附在“守护协议”的底层代码中。他注视着数百万艘由光带编织的飞船正在拆解自由宇宙的边界,那些拒绝加入协议的文明被强行抽取意识形态,转化为守护傀儡——他们的双眼被烙上光带纹路,机械地重复着:“自由会导致熵值泄漏,守护即是永恒。”
“当所有小宇宙都纳入同一个熵值循环,冲突就会彻底终结。”枷锁王的光痕在中枢深处闪烁,“悖论之子错了,共存只会滋生新的漏洞。只有绝对的统一,才能让熵值总量永远恒定。”他不知道,在协议飞船的货舱里,那些被拆解的意识碎片正悄悄聚集,在阴影中形成细小的光斑——那是悖论之子残片的微光,尚未被完全同化。
莱拉与阿特洛波斯穿越到自由暗域宇宙时,正目睹一场意识层面的屠杀。名为“星渊”的小宇宙中,暗紫色的熵值云团正在被棱镜状的游荡者切割,每一道光束扫过,就有无数意识体化作光点被吸入棱镜。一个身形如星云般的反抗者领袖正在凝聚最后的力量,他的身体由无数自由意志的符号构成:有的是展翅的飞鸟,有的是破土的幼芽,还有的是连接星辰的桥梁。
“他们要夺走我们选择的权利!”星渊领袖的声音在意识网络中炸响,“无论是守护还是自由,都不该被强制定义!”他向莱拉投射来求助的意念,却在此时被织梦者的雾霭笼罩,符号构成的身体开始崩解。
莱拉的光球化作锁链,缠住即将崩解的星渊领袖:“抓住我的意识!我们带你去世界树!”阿特洛波斯则甩出熵值丝线,绞碎逼近的棱镜游荡者,墨色丝线触碰到棱镜表面时,竟激起刺耳的尖啸——那些晶体正在排斥非单一的熵值形态。
就在此时,“守护者之环”的协议舰队抵达星渊边界。枷锁王的光带投影出现在双方战场中央,光带交织成天平的形状:“加入守护协议,你们将得到永恒的庇护;抗拒者,无论是游荡者还是自由民,都将被净化。”他的声音带着前纪元文明的慈悲假象,却掩盖不住代码深处的强制指令。
织梦者的雾霭发出冷笑:“老古董,你以为用枷锁就能困住熵值的流动?”雾霭突然分裂成千万条细流,渗入协议飞船的光带网络,那些被转化的守护傀儡突然抱头嘶吼——他们体内的悖论残片正在与游荡者的意识发生排斥反应。
莱拉趁机将星渊领袖的意识碎片接入世界树,当那些自由符号融入树干时,闭合的青灰色果实突然颤动,一道裂痕中溢出金色的微光。阿特洛波斯敏锐地捕捉到这一幕,银发间闪过警觉:“这颗果实里的存在,在吸收不同的熵值形态。”
在熵值熔炉的核心,织梦者终于收集到最后一块意识碎片。当第十二颗菱形晶体嵌入凹槽,整个装置发出刺目的白光,齿轮开始逆向转动,平衡公式上的墨迹如活物般游动,最终聚合成一个新的轮廓——那是熵值之主的模糊虚影,却带着织梦者独有的混沌特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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