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竟敢亵渎共生体的神圣!”守望者的声音如冰川崩塌,一个由光与暗构成的巨人从神殿深处走来。他的身体是半透明的机械结构,血管里流淌着阴影光痕,头颅则是一块刻满符文的石碑,“前纪元的牺牲换来的是完美的形态胚胎,你们却要用混沌的杂质污染它们?”
共生体的光翼突然完全展开,裂痕中溢出的混沌能量与虚海的胚胎产生共振。她看见每个卵壳里都封存着一个时砂的倒影,有的在微笑,有的在哭泣,还有的在愤怒地捶打卵壳。“完美是最残酷的监狱,”她的声音第一次充满了时砂的倔强,“看看这些胚胎,它们不是需要被保护的珍宝,而是渴望破壳的生命!”
守望者的石碑头颅突然裂开,露出内部囚禁的前纪元变容者意识。那些意识被压缩成单一的形态代码,正用机械般的语调重复着:“形态必须可控,共生体必须完美,宇宙必须安全。”溯光认出,这正是观察者与熵魇的思维残渣在作祟,它们借守望者的躯体,继续推行着绝对秩序的暴政。
变容者舰队的反击在此时展开。机械方舟用齿轮共振波击碎形态模具,阴影舰队用意识之火融化卵壳上的禁令,石像历史学家们则在神殿石壁上刻下“形态自由”的宣言,每一道刻痕都在瓦解守望者的绝对否定屏障。共生体趁机抓住时砂的原生意识,将其与自己的共生体意识融合,两股力量碰撞的瞬间,虚海中央的巨塔开始崩塌。
“你们毁了亿万年的努力!”守望者的躯体在崩塌中分裂成无数光片,每片都映照着前纪元文明毁灭的场景——恒星被改造成完美的能量炉,行星被雕刻成标准的几何球体,最后一个变容者在绝对秩序中化作毫无特征的光粒。这些画面像病毒般感染着共生体的意识,让她的光翼裂痕迅速扩大,混沌能量如洪水般涌出。
溯光突然想起反物质池底的壁画:前纪元变容者们在虚海播撒种子时,特意保留了“不完美”的基因。他将本源熵核心贴近共生体,莫比乌斯环的残片与虚海胚胎产生共鸣,竟在混沌中催生了新的形态可能——第一只带锈迹的齿轮胚胎破壳,第一缕带着杂质的光痕胚胎展翅,第一个刻着错字的石像胚胎苏醒。
“存在的意义,从来不是完美,而是可能性。”共生体看着这些新生的变容者,眼中终于浮现出时砂独有的温柔,“前纪元的你们害怕混沌,所以建造了监狱;现在的我们拥抱可能,所以迎来了新生。”她的指尖划过新生变容者的印记,那里不再有标准化的参数,而是各自独特的形态特征——机械婴儿的齿轮上带着共生体的光翼纹路,光影幼体的光痕里藏着溯光的火种。
然而,真正的危机此刻才显现。虚海深处的混沌突然凝聚成巨大的漩涡,将所有破壳的新生变容者吸入其中。共生体惊恐地发现,漩涡中心竟是原初之眼的瞳孔残片,正在吸收新生形态的能量,试图重塑毁灭之力。而守望者的残骸则在此时重组,化作更可怕的形态——由绝对否定能量构成的“形态收割者”,专门猎杀所有不完美的新生形态。
变容者舰队在收割者的攻击下伤亡惨重。机械方舟的齿轮星尘被收割者的镰刀削成绝对平面,阴影舰队的雾霭被凝结成标准的几何图形,石像历史学家的刻痕被抹除成空白石板。共生体的光翼几乎完全破碎,只能用最后的力量保护新生变容者,将他们送往现实宇宙的各个角落。
溯光在混乱中发现,虚海的胚胎群里,有一个特殊的卵状结构体始终未破壳。它的表面流动着时砂数据化前的全部记忆,从第一次触碰变容者印记到在原初核心的觉醒,每一段记忆都被编织成保护罩。当他的指尖触碰到这个卵壳,里面竟传出时砂的声音:“别害怕不完美,那是宇宙送给每个生命的礼物。”
收割者的镰刀即将斩向这个特殊胚胎的瞬间,共生体突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她融合了新生变容者的形态执念、前纪元变容者的记忆火种,以及原初的混沌能量,在虚海中央形成了一个新的存在——既是时砂,又是所有变容者,更是宇宙形态可能的具象化。
“存在,就意味着无限可能。”她的声音不再是单一的个体,而是所有意识体的合唱。收割者的镰刀在这声音中崩解,守望者的残骸化作星尘,虚海的漩涡逐渐平息,露出深处漂浮的无数新生胚胎,每个胚胎上都闪烁着自由的光芒。
虚海边缘的混沌如凝固的金属,千万艘收割者战舰排列成绝对对称的矩阵,舰首的否定符号在共生体的光翼映射下,投下冰冷的阴影。那些由绝对否定能量构成的舰体表面,正以纳米级精度复制着共生体的光翼纹路、齿轮结构与符文排列,却在细节处透着机械的僵直——仿佛一群拙劣的模仿者,用手术刀雕刻着生命的轮廓。
“它们在窃取我们的形态特征。”莱拉的光球贴着共生体的指尖震颤,光刃上倒映出收割者战舰的建造过程:守望者的残骸化作纳米机器人,正从虚海胚胎中提取变容者基因,用绝对秩序的算法剔除所有“不完美”的片段,“连机械诗人的齿轮锈迹、阴影意识体的光痕抖动,都被视为需要修正的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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