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噼啪作响,火星四溅。叶九面对着正襟危坐、准备听她讲述的众人,紧张得手心沁出冷汗。这种感觉就像明明被告知可以不用背诵,结果第二天稿子不翼而飞,只能硬着头皮上台演讲。
"呃......"
漫长的沉默后,只挤出这一个音节。
牧沉敏锐地察觉到叶九的紧张,"你慢慢说。"本是安慰的话语,却被他说得冷硬如铁,惊得本就神经紧绷的叶九一个激灵。
洛言眯起狐狸般的眼睛,刻意掐着嗓子,用甜得发腻的声音说道:"别怕,随便说说就好。说错了也没关系,大家只是想了解情况,不会责怪你的。"他刻意与牧沉形成鲜明对比,看到效果后,忍不住勾起得意的笑容。
叶九微微蹙眉。天知道她这个社恐人士,平日里本就寡言少语,也就是在副本里为了活命才不得不输出。现在要她回忆过往,简直比登天还难。
"既然叶九一时组织不好语言,"司野欲言又止地看向洛言,"不如就从洛九爷怎么刺激她开始说起吧。"他的眼神陡然锐利如刀。
洛言顿时觉得脖颈一凉,轻咳一声:"司少这是要把小九遇险的过错都推到我头上?"
司野慵懒而危险地开口:"我可没这么说。不过既然九爷提了..."他刻意加重了"不满意"三个字的咬字,"如果不是洛九爷,小九不会落单,我也不会...挨枪子儿。"
洛言抿了抿嘴,强作镇定地摸了摸下巴:"既然如此,那就从我开始说吧。"他瞥见牧沉阴沉的表情,狡黠一笑:"牧老弟总是围着小九转,好不容易不在,我自然不能错过这个机会。于是我就跟小九提议...想做她父亲。"
牧沉眼角狠狠一抽。
见牧沉脸色难看,洛言更来劲了:"我告诉了小九真相......"
"什么真相?"牧沉心虚地打断,"你胡说什么了?"
"难道不是吗?"洛言故作惊讶,"我记得是在服务区吧,你亲口跟我说,这次来骷髅岛的目的之一..."他故意拖长音调,摆出一副"我说出来无所谓,你可就完了"的表情。
"够了!"牧沉厉声喝止,转向叶九时语气突然柔软:"小九,之前是我不对,我保证以后会好好对你。"
回答他的只有风声。
叶九心里清楚几个副本boss对她好的真正原因...但她选择不说破。她望向司野,虽然他们曾交心,但其中几分真几分假,恐怕只有司野自己知道。
不过此刻她不愿纠结真假——即便想知道,浮现的答案也未必可信。她只知道,是司野单枪匹马闯入密林救了她。没有他,就没有现在的叶九。这份救命之恩...无论如何都不能忘记。
见叶九沉默不语,牧沉急切地追问洛言:"你还跟小九说了什么?"
"这个嘛..."洛言突然意识到叶九之前为何匆匆离去,"哎呀,看来是我失言了。我不该说她是...规则消除器。"
话音落下,死一般的寂静笼罩众人,唯有篝火的噼啪声格外刺耳。
司野率先打破沉默:"所以不是因为认父这件事,而是她...呵,洛九爷可真会诛心,直接把我们小九物化了。当所有善意都是假象...活在谎言中的少女怎么会开心?难怪她会想不开独自离开,给了别人可乘之机。"
叶九的心理防线早已溃不成军,她清楚地意识到,若任由这群boss继续发挥,那便是真正的杀人诛心——足以将她逼至崩溃边缘。她深吸一口气,接过话茬:"接下来的事...还是由我来说吧。那时候...我只想逃离..."
"逃离"二字甫一出口,数道锐利的目光如利箭般射来。几位boss的眼神活像饥饿的狼群盯着一只瑟瑟发抖的兔子。
叶九艰难地咽了咽唾沫,强作镇定地解释:"不是要逃出副本...只是...暂时不想见到任何人..."
连续七天不见任何人就意味着副本攻略成功。但这句话此刻无疑是在火上浇油。更何况...现在也不知道叶九怎么看他,所以司野不敢贸然开口。
"说到这个我就来气,"叶九突然摊开双手,语气里满是无奈,"我还没静下心想...就被套进麻袋,眼前一黑。"若非她的心境影响规则之力,几个boss几乎要以为她真的已经平静下来了。
"剧情发展得挺快啊~"启奕冷不丁插话,环视众人,众人只盯着他不做声,"怎么?我说错什么了吗?"
无人接茬。叶九自顾自继续道:"我...中途就醒了。通过声音判断,绑架我的至少有三人,而且..."说到这里,她语气带上了几分炫耀,"我立刻判断出了他们人数..."
"现在想想,当时就该反抗的..."叶九眉飞色舞地比划着,仿佛在讲述一个与她无关的故事,"可惜反应过来时,已经被关进茅草屋了。你们绝对想不到,张小柔为了报复我,居然和土着达成了肮脏交易..."她的声音忽然压低,带着几分刻意的戏剧性,"他们就在隔壁房间...动静大得...后来那三个男人见色起意,也想...说得口干,喝口水..."
当她停下饮水的间隙,才惊觉空气已然凝固。众boss面色铁青,直到此刻,他们才真正明白那间茅草屋里发生过什么——以及,差点发生什么。
每个人的表情都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这些该死的解构者……”牧沉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指节捏得发白,眼底翻涌着冰冷的杀意。
“确实该死得很。”洛言嗓音低哑,指间把玩着一枚银刃,寒光映在他森冷的眸子里。
廖医生却只是轻哼一声,神色淡然。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叶九的本事——就凭那几个杂鱼,根本伤不了她分毫。
“小九……”司野低喃,嗓音微哑。他虽早已知晓事情梗概,但细节却是第一次听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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