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云昭缓缓抬起头,清亮的眸子不卑不亢,淡定的神情从容不迫,整个人沉稳冷静。
“你……可曾怨过?”
此话一出,大殿之上静得可怕。
这是一道送命题!
整个宴会的人无一不等着看祈云昭的反应。
父亲罔死,母亲自杀,财产尽散,苟居于尼姑庵八年!
面对这一切始作俑者,说心里一点不怨,是不可能的。
可他们不知道,现在的祈云昭是穿越而来的,本就对这一切无感,不过是跟着事情的走向发展罢了。
她在原本的世界也无亲无故,回不回去便无所谓了,在哪待着不是待。
“回禀陛下,雷霆雨露皆圣恩。”祈云昭颔首答道。
雷霆雨露皆圣恩……你就品吧,怨不怨的我可没说!
圣上看向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容貌、体态看上去皆算稳重。
然后瞥了一眼坐在右下方的沈君离,继续问道:“你对朕的赐婚可还满意?”
“沈将军玉树临风、才貌双全,是民女高攀了。”祈云昭依旧颔首回道。
至于满不满意,那就不好说了,你自己悟吧。
哼!好一个“高攀”!
“既然满意,那便三日后成婚吧。”圣上又转身看向皇后,说道:“行知的婚事比较紧急,此事便辛苦皇后了。”
当朝皇后苏宜,与祈云昭的母亲温禾有着儿时的情谊,自从她被送去安宁寺后,便时常差人探望。
听闻圣上说起皇后,她不由得望了过去。
对这个没见过面但还时常探望自己的人,她打心眼里还是感激的。
只见皇后凤冠霞帔,玉带金丝,秀眉如柳,眼角含笑,面似芙蓉,端坐于凤椅之上,气度雍容华贵,却又让人感觉平易近人。
“那是自然。云昭这孩子在安宁寺一呆就是八年,可真是受了不少苦。”
随后她又对祈云昭说,“本宫原先在宫外有一处府邸,已经叫人重新修葺,便赐予你当作新婚礼吧。”
“谢圣上恩典,谢皇后娘娘恩典。”祈云昭叩谢。
“行了,入席吧。”
圣上这话一出,表示这次面圣便成了。
入席……
整个席面都已经坐满了皇亲贵族、达官显贵,哪里还有祁云昭坐的地方!
负责此次宫宴的是工部尚书陈卓之长女陈书韵,圣上的妃子之一,封号:淑妃。
此刻的淑妃一身粉色华服坐于皇后之下的位置,浓妆艳丽,正一脸得逞的样子。
一回盛京就得罪人了?
祈云昭表示不理解!
众人都冷眼瞧着她,迫不及待等着看她笑话。
祈云昭缓缓起身,在众目睽睽之下,提着裙摆迈着步子,一步一步走向沈君离的席位。
“她她她……她竟然敢……”
开口说话之人话还未说完,便被人捂住了口。
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气,她该不会是要跟嗜血如命、杀人如麻的清冷大将军沈君离一同坐吧。
大胆、狂妄、不要命!
沈君离一瞬不瞬地盯着向自己走来的祈云昭,唇角微不可察地弯了弯。
娴静犹如花照水,行动好比风扶柳,形容此刻的她最合适不过了。
就在大家以为沈君离要拔剑相向之时,却见他稍稍移开半身位置。
“过来。”
声音低沉清冷,辨不出喜怒,却不容置喙。
众人彻底傻眼了,说好的高冷将军呢?
直到祈云昭真真实实地在他身边坐下,众人才堪堪回过神来。
此时,大殿之中,歌舞升平,衣袖飘荡,鸣钟击磬,乐声悠扬。
“感谢将军肯为民女解围。”说罢祁云昭便递给他一杯酒,浅笑盈盈。
“祈姑娘,将军他……”
青木的话还未说完,便被沈君离一个眼神给制止了。
沈君离很少在外饮酒,除了谨慎以外,再就是酒后的他有一点点……吓(可)人(爱)!
“将军莫非不胜酒力?”
一双澄澈的眼眸中透着几分狡黠,眼神含笑地凝视着他,明亮如那夜空中的星辰。
不行?男子岂能言不信!
“一杯倒也无妨。”
沈君离抬手接过酒杯,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她的玉指,杯沿尚留存着她的余温。
仰头,一饮而尽。
眉骨如峰,鼻梁高挺,薄唇性感,祈云昭凝视着他线条分明的侧脸,霎时沉醉其中。
兄长这侧颜,真是令人心动啊!
如此俊美的男子,竟是我的夫君!
单论这颜值,简直无出其右!
“看够了?”
“嗯?”
男人低沉而又上扬的语调,仿若山间流淌的清泉,极具魅惑。
沈君离早已觉察到她那炽热的目光,本欲置之不理,岂料她竟如此肆无忌惮,毫不避讳。
被当场揭穿的祈云昭秉持着“我自坦然,尴尬的自是他人”的信条,朝他竖起一个大拇指。
“将军当真是风度翩翩、才华横溢,实乃小女子高攀了。”
她的语气异常坚定,眨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直视着他,毫无惧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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