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白山巅的积雪在月光下泛着青辉,春草倚在了木屋的门框上,手中青铜杵的裂痕里渗着黑色血丝。她后背上的鞭伤突然间抽搐起来,金色血液顺着衣襟慢慢滴落,在雪地上凝成个歪斜的"危"字。
"阿古拉!"春草朝正在埋设捕兽夹的汉子喊道,"西南巽位的冰松林好像有动静!"
鄂伦春猎手吐掉嘴里的麻绳,反手抽出一把猎刀:"不能啊,我布了三十六处陷阱..."
话音未落,冰松林里传来了驼鹿的哀鸣声。那日苏抱着孩子冲出门,银镯青蛇突然暴长三尺:"是陈当家的白毛驼鹿!"
三人赶到树林里的时候,只看见驼鹿王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鹿角上挂着的硫磺箭袋已经被撕得粉碎。阿古拉蹲下身查看蹄印,猎刀在雪地上刮出深沟:"不像是倭寇,这爪印比熊掌还大三圈呢!"
春草用青铜杵挑起了鹿角间的黏液,粘丝在月光下泛着翡翠色:"是罗刹鬼的冰原狼,爪子上还沾着圣血呢。"她忽然扯开驼鹿的眼皮,"看这瞳孔!映着洋教堂的尖顶!"
这时那日苏怀中的孩子突然伸手抓向虚空,手腕间的银铃胎记迸发出青光。光晕中浮现出陈青山的虚影,他正将青铜钉楔入圣索菲亚大教堂的穹顶,钉尖溅起的金血里混着斯拉夫经文。
"青山哥!"春草扑向虚影,"你心口的双头鹰纹是咋回事..."
虚影突然间扭曲,陈青山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来:"长白山...地脉...同源...七日..."
青光炸裂的一刹那,冰松林深处传来了阵阵狼嚎。三十三双翡翠眼睛正在暗处亮起,为首的冰原狼王额心嵌着东正教的圣像。
阿古拉的连珠箭此刻爆发起来,但硫磺箭却只在狼王的皮毛上擦出一点火星:"见鬼!这畜生吃过镇海钉!"
那日苏解下银镯抛向了半空:"祖灵助我!"青蛇瞬间暴涨成三丈巨蟒,与狼王撕咬在一起。春草趁机将青铜杵插入了雪地,杵头黑龙纹喷出硫磺火:"鄂伦春的猎神听着,借个火路!"
狼群在火圈外徘徊着,狼王突然人立而起,胸腔裂开露出一张人脸:"春草,圣血祭坛还缺三位萨满的魂魄。"那张脸竟与金铃儿有七分相似,"您背上鞭痕养出的地脉芽,该结果了。"
春草暴喝劈碎火墙,青铜杵直取狼王咽喉:"罗刹鬼也配用我姐姐的面皮?"
狼王胸腔里的人脸突然吐出鄂伦春语:"妹妹,是我啊..."声音陡然变成金铃儿的声调,"当年你把我魂魄留在库页岛..."
"闭嘴!"那日苏的银镯青蛇突然调头,一口咬住春草手腕,"祖灵说这是摄魂术!"
疼痛让春草瞬间清醒过来,青铜杵的方向急转,砸碎了狼王左前爪的圣像护甲。阿古拉趁机射出三支穿甲箭,箭杆上刻的熊神咒烧得狼王嘶吼连连。
这时孩子突然放声大哭,手腕间的银铃胎记离体飞出,在空中凝成陈青山浑身浴血的实影:"春草!割开鞭痕放血!长白山地脉与君士坦丁堡同频,现在!"
春草反手撕开后背的衣裳,鞭痕裂口处钻出了翡翠藤蔓。阿古拉眼疾手快斩断藤蔓,断口喷出的金血溅在了银铃胎记上,竟映出了君士坦丁堡的地脉图——陈青山的青铜钉正卡在两条龙脉的交汇处。
"当家的在等这个!"那日苏割破掌心按在婴孩额头,"以孛儿只斤氏之名,借地脉传力!"
银铃胎记突然迸发出金色光芒,远在千里外的陈青山似有所感觉,暴喝着将青铜钉彻底楔入了教堂的地基。长白山与君士坦丁堡同时剧震,狼王额心的圣像炸成了碎片。
"不!"人脸发出斯拉夫语的惨叫,"罗曼诺夫王朝的..."
阿古拉的猎刀贯穿了狼王的心脏,刀柄鄂伦春符文亮如烈日:"回你的冰窟窿做梦去吧!"
当震感平息后,狼王的尸体化作了冰晶消散不见,只剩下一枚青铜钥匙嵌在了冰层里。春草用染血的青铜杵挑起钥匙,柄端的沐英印突然显形:"这是...镇北将军府的虎符钥匙!"
那日苏怀中的婴孩此时突然开口,嗓音苍老如萨满先灵:"库页岛,黑水城,三处地脉眼需同日开封。"孩子指尖点在春草鞭痕上,"陈家老祖当年埋的不是镇海钉,是锁龙扣。"
阿古拉扒开狼王巢穴的积雪,露出底下冻着明军铠甲的冰层:"春草你看!这有具穿着永乐铠甲的尸骸!"
春草凑近细看,尸骸手中紧握的卷轴突然自燃,浮空显出沐英的手谕:"朕悉北境龙脉有异,特命陈卿铸锁龙扣三十六道。然倭罗勾结,恐扣成则地脉绝,故藏钥匙于..."
手谕未显全,尸骸突然暴起掐住春草脖颈。那日苏的银镯青蛇刚要救援,尸骸口中突然吐出陈青山的声音:"春草,我在圣索菲亚大教堂地宫发现..."
声音戛然而止,尸骸化作黑水渗入冰层。婴孩腕间银铃胎记突然发热,凝出幅残缺的海图——库页岛、君士坦丁堡与长白山三点连线,中央标着滴血的教堂符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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