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句话，白悠悠的心便仿佛被千军万马踏过。
痛彻心扉，不过如此。
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淡玫色的唇瓣因压抑而微微颤抖。
她从吴世轩的脸上读出了轻蔑和不屑。
“这就是你的目的吗？让我难堪，让我难受？！那你恐怕要失望了，因为我根本不在乎！比起边嘉佑给我的那些，不能继续画画又算什么？！”白悠悠的喉咙里泛着血腥气，强撑着倔强地瞪着面前的男人。
没错，是她自己选的。
在她看着边嘉佑脸色过日子的时候，
在她为了白川而提心吊胆的时候，
在她一次次自欺欺人地抗拒“金丝雀”这个头衔的时候，
这些难捱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提醒她，这是她的选择。
所以，她不需要任何人再来提醒她！
吴世轩的肩膀微微一震，他诧异地看她，像是不敢相信她竟然把这番话说得如此轻松。
刚才的刻薄话语脱口而出的那一刹那，他就后悔了，可是他不敢相信白悠悠竟然真的能说出比起钱，梦想根本不重要的话。
白悠悠不想再去看吴世轩的表情，别人的轻慢她尚且还能忍受，吴世轩的看轻和鄙视，像是啃噬她骨头和血肉的蚁虫，她片刻都忍不下去。
她倏地伸手想要从吴世轩手中夺回自己的画，可男人却紧紧攥着画筒，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
他不肯松手，那她就不要了！
白悠悠背起自己的包，强忍着眼眶的湿意，头也不回地冲出了教室。
吴世轩站在原地，手中的画筒被攥得死紧，纸筒被他捏得几乎变形。
他低头看着这个被自己折腾得快要失去原本形状的画筒，眼神晦暗不明。
为什么？
明明是这么一个见钱眼开的女人，他为什么就是放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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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蔓雯站在咖啡机旁，指尖轻轻敲打着杯壁，等待着她的热拿铁。
茶水间的门被推开，两个女同事走了进来。
她眼角一瞥，认出了公关部的安娜和行政部的小助理赵小小。
安娜是个自来熟，和林蔓雯这个新来的工程部主管关系还算不错，笑着打了个招呼：“蔓雯，今天这么早？”
林蔓雯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嗯，赶个报告。”
奶泡机的声音戛然而止，林蔓雯端起咖啡，走到落地窗边，目光落在窗外川流不息的车流上。
耳边传来安娜和赵小小压低声音的交谈。
“你们林经理也不管管她？把公司当什么地方了，一天穿得比一天夸张。”赵小小的语气酸溜溜的。
安娜从橱柜里拿出一个茶包，丢进自己的马克杯，轻笑一声：“林经理哪敢管她？就差把她供起来了。得罪她，不就等于得罪老板？”
听到“老板”两个字，林蔓雯的神经瞬间绷紧，手中的咖啡杯微微一顿。
“她和老板真的有一腿？”赵小小的声音里带着不甘和嫉妒。她原本还指望这只是谣言。
安娜抬头，往林蔓雯的方向瞥了一眼，见她正低头摆弄手机，似乎没注意这边，便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搞不好，她就是我们未来的老板娘。”
赵小小倒吸一口冷气：“不会吧？老板不是一直……”
“嘘——”安娜打断她，故作高深地笑了笑。
她在边氏工作了这么多年，就没听说过有关边嘉佑的桃色新闻，更别提安排一个女人空降到公司。
这个被莫名其妙塞进来的钟婉莹，整天在座位上什么都不用干，还常常在下午溜出去喝下午茶，一直磨蹭到打卡的点才回公司。
更关键的是，就算是钟婉莹这么不务正业，也不妨碍林虹对她和颜悦色的。
要说她和边嘉佑之间没有猫腻，鬼才信。
林蔓雯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停顿了一秒，眼底闪过一丝冷光。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她一直苦恼如何接近边嘉佑身边的人，没想到，他最亲近的人，竟然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
她一走出茶水间，便立刻回到自己的座位，打开电脑，调出了公司内部员工的联络表。
公关部那个穿得花枝招展的新人，她有些印象。
她很快找到了她要的那条员工信息——
公关部实习生 钟婉莹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林蔓雯低头一看，屏幕上跳动的名字让她的心脏几乎跳到了喉咙口。
她深吸一口气，祈祷着这一次，是她想要的好消息：“喂——”
电话那头的私家侦探告诉她：“找到了，白川在一家叫‘青山疗养院’的高级疗养院。”
找到了。
这三个字像一道春雷，劈散了林蔓雯心中多年的阴霾。
巨大的喜悦瞬间席卷全身，她仿佛站在云端，脚下是轻飘飘的不真实感。
林蔓雯是白川的恋人，或者说，曾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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