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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涛倒是被楚军趁雾色攻城吓了一跳,不过考虑到十二米高坚城倒心安下来,于是让步卒上城防守,让民兵在城内防守,至于箭矢,肯定对着声响处攒射。
射到雾散天亮,城下虽然也射死不少楚军,但效果甚微,而且还被楚军填埋几段护城河。
第二日第三日只要有大朝雾,楚军天天如此填河,秦军也天天万箭齐发。
一直射到东门至南门这段护城河全被填满,楚军躲在雾气中作业,秦军躲在城墙上乱射,楚军动静越来越大,秦军箭雨越来越猛。
秦军虽然耗费无数箭矢,但未曾有过伤亡,楚军虽有大盾保护,但伤亡积少成多也有数千人,特别是朝雾突然散去,很多人来不及撤退,很多人迷失方向暴露,这些人便成了秦军新兵练箭的活靶子。
云梦泽的冬雾不一定出现在早上,也经常莫名其妙的在白天或者晚上生出,楚军对本地雾气早有充足认识,所以会经常利用雾气制造风声鹤唳,但人入浓雾很容易迷失方向,所以,楚军也不敢趁夜雾行动。
大半个月来,项燕天天命令填护城河沟,令士卒收集秦箭秦弩。
项燕此计乃雾色借箭之法,一方面他却在研究,天天拿尺量拿秤称重,查看箭杆箭矢变化。
项燕估计,半个月来,秦军至少消耗十万支箭矢,可这些箭杆不但重量尺寸相同,而且还不是新制箭杆。
这便让一向谨慎的项燕将军狐疑起来,秦军刚刚立起此城,他们不可能储存太多箭矢,也就是说,这些箭矢不可能来自大秦本土,再说,大秦也造不出如此标准箭矢。
刚刚立城,他吕涛也不可能造出如此多箭矢吧,而且看箭杆还不是刚刚新造的,那他到底有多少存箭。
好在秦军发射箭矢慢慢少了起来,到后来楚军动静再大也只寥寥无几箭矢应付。
项燕沉吟良久道:“攻城时机到了,”
对于项燕学草船借箭烂俗套路,吕涛很快便发现了其意图,于是叫停了这帮新兵民兵胡乱射箭的习惯,好在经过大半个月打野射箭,这帮由楚人山越人组成的乌合之众成熟稳重起来,也能熟练使用弓弩。
至于消耗那点点箭矢,吕涛毫不介意,相对于每天消耗几千支箭,他的产量大的吓人,而且还有专业运输补给车队,到了城墙下,每墩台之上还有滑轮吊机把补给吊上城墙仓库。
将士家眷在十月中旬来别山城了,第一批来的是蜀郡家眷,因为楚国水军大败,大江上游水面是秦军内河,所以,接到消息的江北舰队吕林旅长亲自驾驶别山舰领航接人。
如此巨舰领着四百艘冲斗大战舰乌压压杀向上游,惊得楚西线军惊慌失措,本来和秦军就打得很胶着,加上沿江粮道中断补给困难,如果秦军从水路偷袭,那肯定全线溃败。
好在秦舰队只是路过,是真的路过,秦舰队一路兴高采烈吹着号角是因为自己家人来了,最先来的就是五千水军家眷。
有什么事情比在家人面前大杀四方打胜仗自豪,有什么事情比得上老婆孩子热炕头惬意。
船到秦国码头,别山舰汽笛呜呜的欢快叫唤,无数水军看见站在码头焦急张望的家眷兴奋的呼喊,船入泊位,无数舷梯把数万家眷接上战船。
码头充满欢声笑语,江水被笑语欢声晕染。
一路顺流而下至造船厂码头,所有家眷暂住别山城安顿,苦的水军刚刚重逢又须别离,只不过这只是短暂分别。
当家眷被无数马车带着冲出岸边芦苇荡,一座巍峨巨城横亘在众家眷眼前。
这圆城是如此高大坚固,城头士兵顶盔着甲向家眷车队欢呼。
进了城,看着排列有序密密麻麻的房子,如此多人口,如此热闹的街市,所有人内心的担忧皆烟消云散。
此后,舰队隔几日便接来一批家眷,特别是来自大秦关中或者义渠的旱鸭子家眷,一路舟车劳顿上吐下泻,可看见如此巨城,看见自家男人那自豪神态,所有的委屈和忐忑都释然了。
两万大秦将士,十几万秦人家眷,从他们踏入别山城那刻起,这座城安稳下来,甚至于连楚音也慢慢的被秦腔取代。
项燕眼睁睁的看着秦人十万家眷入城而无能为力,水军的失败断其一足,骑兵的溃败更断其一手,大战未起先断一半手足,他只能无奈选择强攻城池。
十一月(冬月)底,在自我感觉准备完毕后,楚军趁朝雾架起投石机,云梯,箭塔等等攻城装备。
那天朝雾弥漫伸手不见五指,城头守军听见雾中动静与平日不同,于是敲鼓示警。
秦将根据经验很快判断出楚军攻城了,于是命令城头传令兵吹响长牛角号声,又亲自拿起木锤敲打示警巨鼓。
在雾气弥漫的清晨,突然东南方向城头传来声声长号和阵阵急促鼓声。
城中经过短暂的慌乱后被各级官吏,各级主官弹压下去。
大秦之所以强是强在森严军纪法纪,自商鞅变法百年来,秦军秦人面对守城出战有成熟的法例,所有步卒大营第一时间传来尖锐的竹哨集合声。
所谓紧急集合,不是拉练时集合,而是在两刻钟内(一个时辰分十刻,两刻约24分钟)披好甲准备好武器箭矢以及行军被褥水壶等生活用品。
两刻后至连部校场集结,后勤兵装备大车牲口,而后立马向营部教场集结,从听见紧急竹哨到旅部大校场全旅集结完毕只有四刻钟时间,如果迟到晚到或者缺席,斩首示众。
全旅刚刚集结完毕,城头传来石块风声和厮杀声,石块应该来自于投石车,敌军已经兵临城下了。
一骑快马飞奔而至,是将军亲卫信使,信使手举半块调兵虎符道:“奉征南军主将之军令,现急调前军步兵旅从城东上城墙守城,”
前军旅将王贺掏出半块虎符勘合,勘合完毕,旅将王贺右手握拳至左胸行军礼道:“诺,谨遵征南将军军令,我部集结完毕,可随时出征。”
“即刻出征。”
“诺。”
军令之下,前军四人一排出辕门往东城门,后军李平部出辕门往南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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