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女子大声道:“这就是个老不死的!生下来就是为了拖累他人!妈妈尽心尽力照顾她,她还不领情!她讨厌妈妈,也讨厌你!她就是个老巫婆!”
云枫为了安抚母亲的情绪,下意识地“嗯”了一声。
中年妇女得到了认同,更加理直气壮起来,起身指着老人的鼻尖,骂道:“你逍遥了一辈子,退休以后就打麻将,万事不管,都丢给我去做!怎么,我是你家雇来的佣人吗?现在你病倒了,还不是得靠我照顾?”
云枫呆呆地看着这一幕,总觉哪里不妥,却又说不上来。
中年妇女骂了一阵,见云枫始终默默地不做声,心头火气陡然又窜了起来,一把推搡着云枫,把他推到老人散发着腐朽气息的面前,鼓励道:“这老不死的就是个灾星!天天骂天天还活着!你也来骂几句,嗯?”
云枫被中年妇女一番煽动,心头也渐渐受到那股恶意情绪的渲染,一股怨恨与杀意蔓延了整个胸腔。
他鬼使神差地脱口骂了一句:“老不死的。”
尽管声音很小,但是近在咫尺的三个人都听清了。
那个自称父亲的男人站在旁边冷眼旁观,母亲则有些得意,似乎心理上得到了莫大的满足,脸上也挤出扭曲的笑容。
而老人脸颊颤动些许,喉咙间唉声叹气:“不孝!不孝啊!你怎么能这样说你奶奶?”
云枫还被那股恶意情绪所左右,冷漠地盯着老人枯槁的脸,心头似乎漫上一股快感。
老人见云枫漠无反应,又费力地将头转向了中年妇女,嘶哑的声音像是透着某种诅咒与不甘:“你这样对我,将来你儿女也不会孝顺你,你会遭报应的!”
中年妇女不屑地大笑起来,抵住云枫的后脑勺,似笑非笑地问他:“你会吗?”
云枫不假思索道:“我当然不会!”
老人哀叹道:“造孽!造孽啊!”
中年妇女似乎有些不耐烦,随手拿起一支针剂,敲开一支药瓶,拿针往里面注满药液,冲云枫道:“你来涂碘伏!”
云枫懵懵懂懂地应了一声,拿着棉签蘸了棕色瓶子里的碘伏,颤抖着轻轻擦抹在老人胳膊上。
女人有些不耐烦:“怎么这么慢?你这么温柔干什么?又死不了人!”
云枫的声音都有些颤抖:“这什么?”
女人毫不在意地揪起老人胳膊上的一块软肉,把针尖刺进了她的皮肤。
老人猛地颤抖了一下,“嘶”了一声:“疼。”
随着无色透明液体的缓缓推入,女人道:“胰岛素啊,你奶奶糖尿病,你不知道吗?这个病可麻烦得很,一次性又治不好,专门拖累我们!”
说着女人不解气地用力推了下针筒,老人的表情极其隐忍,脸颊都扭曲了,老年斑皱成了一团,似乎很痛苦。
云枫看得有些头皮发麻,忍不住道:“这样扎不疼吗?”
老人却没有答话,小眼睛里露出了怨毒的眼神。
男人在一旁淡淡道:“为了治病,有些痛苦必须忍受,因为不治病的话更难受,甚至有生命危险,你奶奶明白这一点。”
云枫点点头,视线下移,那电椅竟又变成了轮椅。原来这只是一把普通轮椅。
然而还没等他松口气,眼前场景又变了,随着光影的扭曲,轮椅彻底变成了电椅,而电椅上的人也变成了一个瘦削不堪昏迷不醒的男子。
云枫正站在电椅前,身形竟然又拔高了,看东西不再是仰视,而是平视甚至俯视。
云枫静静地打量着那个瘦削男子只穿了一件短袖一条短裤的身躯,神色没有丝毫异常。
周围,还是那个实验室。
父亲正站在自己身后,轻声道:“这是个志愿者。他也希望为我们的研究做贡献。”
云枫“嗯”了一声,放下记录男人身体数据的那张表格,重新检查了下男人身上头上连接的各种线路和仪器,走到旁边的操作台上,毫不犹豫地按下了电击按钮!
随着一声凄厉癫狂的惨叫,瘦弱男子浑身痉挛性强直,身子猛地抽搐,硬生生从昏迷的状态被电醒,两眼凸出,怒目圆睁,几乎要瞪出眼眶,眼睛里布满了血丝,脸颊也扭曲到几乎不成人形,齿缝间渗出血来,白森森的牙齿直对着云枫,像是随时准备扑上来咬断眼前之人的咽喉一般。
云枫冷漠地看了那瘦削男子一眼,抄起实验本就开始记录仪器上显示的各种数据。
父亲走过来,搭住了云枫的肩膀,却没有走到云枫面前,所以云枫依然看不清父亲的表情。
只听父亲沉声道:“累了就歇会儿,不用这么拼。”
云枫只觉毛骨悚然,这男人的声音,自己在哪里听到过!
心念电转,他猛地想起一个场景,心脏都漏跳一拍!
是那个地下室!地下实验室!那条沾满鲜血的走廊,那满地的残肢断臂,和那个朝自己缓缓走来的高大黑影!那个男人走到自己面前,扶住了自己的身体,朝自己说了一句话!那个声音,分明就是眼前这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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