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很瘦,脸颊凹陷,嘴唇干裂,但一双眼睛,却不像其他人那样麻木。
虽然也低着头,但偶尔抬眼时,那眼神里,似乎还藏着一丝倔强和……警惕?
就她了!
看着还有点小模样,养两年,肯定不赖!
甚至还有点子像刘杜鹃?
“哎!那个!”风二流指着那女孩,冲人牙子喊道。
人牙子眼睛一亮,知道生意上门了,立刻换上谄媚的笑容:“这位爷!好眼光!这丫头刚来!干净得很!保证没毛病!”
“多少钱?”风二流故意板着脸,装作不在意地问道。
“嘿嘿,爷,刚才您也听到了,小的,两贯半!”人牙子伸出两个手指头,又比划了个半。
“两贯半?”风二流皱起眉头,“太贵了!你看她瘦得跟猴儿似的!一阵风就能吹跑!值不了这个价!”
虽然心里已经打定主意要买,但风二流骨子里的抠门劲儿又上来了。
能省一个子儿是一个子儿!
“爷!这可不能这么说!”人牙子立刻叫屈,“这可是好不容易从南边弄来的!路上还死了好几个呢!这价钱,真不贵了!”
“就这干瘪样,还两贯半?我看两贯都嫌多!”风二流撇撇嘴,作势要走。
“哎!爷!别走啊!”人牙子连忙拉住他,“价钱好商量!您真心想要,给个实诚价!”
风二流心里偷乐,知道有戏。
他停下脚步,摸了摸怀里的钱袋,沉吟了一下,伸出两个手指头。
“就二两!多一个子儿都没有!”
“二两?!”人牙子瞪大了眼睛,随即苦着脸道,“爷!您这砍得也太狠了!二两,我这连本钱都不够啊!”
“不够就算了!”风二流扭头就走。
他笃定,这人牙子急着出手。
果然!
“哎哎哎!爷!爷!回来!回来!”人牙子急了,几步追上来,“得得得!二两就二两!算我今儿个开张,赔本赚吆喝了!”
风二流这才转过身,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他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那两锭银子。
这还是他娘死抠活抠攒下来的体几钱,还有刘杜鹃那短命婆娘的赔偿款!
现在,变成他风二流买媳妇的钱了!
他掂量了一下,心里还有点舍不得。
但一想到即将到手的“小媳妇”,又觉得值了!
他将二两银子递给人牙子。
人牙子接过银子,放在嘴里咬了咬,确认是真家伙,脸上的笑容立刻又堆了起来。
“好嘞!爷!您拿好!”
说着,他解开那女孩手脚上的草绳,将另一根拴在女孩脖子上的、更粗一点的麻绳,塞到了风二流手里。
“这丫头叫小琪!以后就是您的人了!您牵好了!”
风二流接过麻绳,那绳子粗糙得很,硌手。
他低头看了看那叫小琪的女孩。
女孩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只是瘦弱的身体在微微发抖。
风二流心里一阵火热!
这就是他的人了!
他花二两银子买来的!
他拽了拽麻绳:“走了!”
小琪踉跄了一下,默默地跟在他身后。
风二流手里还剩下那几百文铜板。
他心里美滋滋的。
不仅买了“小媳妇”,还省下了五百文!
这钱,够他买点肉,打点酒,好好庆祝一下了!
至于花完了怎么办?这不是有小琪了吗?
奴婢,自然是要好好干活的!
他牵着小琪,昂首挺胸地往杨家村的方向走去。
路上,他忍不住回头看了好几眼。
小琪低着头,默默地跟着,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
风二流很满意。
听话就好!
等回了家,他就是主子!他说什么,她就得听什么!
回到杨家村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透了。
村子里静悄悄的,家家户户大多已经熄灯歇下了。
白天收割的疲惫,让村民们睡得很沉。
这正好方便了风二流。
他做贼似的,拉着小琪,尽量避开有狗的人家,悄无声息地溜回了自家的院子。
院子里一片死寂,只有风吹过空荡荡的屋檐,发出呜呜的声音。
风二流先是竖着耳朵听了听隔壁他自己那间小屋,确认没什么动静。
然后,他深吸一口气,推开了正屋的门。
一股浓郁的、混合着稻谷清香和……某种难以言喻的腐败气味的怪味,扑面而来。
屋里比外面更黑。
借着从窗户纸透进来的一点微弱月光,风二流看到,他爹,风老爷子,还保持着早上他离开时的姿势!
侧卧在床上,面朝里,脸上带着那抹诡异的、满足的微笑!
一动不动!
风二流的心,竟然没有丝毫的波澜。
没有震惊,没有恐惧,甚至……连一点点的不适都没有。
仿佛床上躺着的,不是他亲爹,而是一件碍事的旧家具。
他扭头,对身后吓得缩成一团的小琪低声喝道:“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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