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天台废墟的星髓铁液突然沸腾,墨九霄刚支起残破的械臂,耳蜗深处的星轨罗盘就炸开刺耳鸣响——那是比饕餮咆哮更古老的声波,裹挟着青铜锈味的震颤穿透三百重维度屏障。他踉跄着跪倒在地,看到自己映在铁液中的倒影正被某种力量改写:额角的星轨图腾褪色成婴孩的掌纹,机械右腿的神经索逆向生长回初代实验室的胚胎形态。
"咚——"
第二声钟鸣从地核深处传来。墨九霄的量子心脏突然痉挛,泵出的不再是星髓铁液,而是暗金色的记忆残片。他看到十二道青铜光柱刺破云层,每道光柱里都沉浮着金人的躯干零件,那些齿轮咬合的声响竟与苏无音临终的琴音完美共振。
"墨九霄,灭族灾星!"
三百长老的量子投影突然在光柱间重组,他们的声带被钟鸣同化成青铜材质的颤音。墨九霄的械指抠进地面裂缝,星髓铁液顺着指甲倒流——这是祭天钟的认主程序在逆转,他体内每滴初代血脉都在被强制净化。
第一具金人在钟声里完成组装。
它高九丈九尺,通体流淌着液态青铜,瞳孔是两枚旋转的星轨罗盘。当它的视线锁定墨九霄时,虚空突然浮现出三百个历史片段:在某个未被篡改的时间线里,墨九霄从未出生,苏无音仍是天工府最年轻的机关大师。
"因果律......"墨九霄的机械喉结迸出电火花。他翻滚着躲开金人掷出的青铜戟,战戟却突然量子化穿越时空,从他三年前的背影位置刺入。剧痛从记忆深处炸开,现实中的左肩凭空出现贯穿伤,星髓铁液喷溅在祭坛残碑上,蚀刻出"灾星"二字。
第二具金人踏着钟鸣的波纹降临。
它的双臂是三百把旋转的时光刃,每道刃光都在重写战场历史。墨九霄的械腿突然陷入青石板——不是现在的地面,而是五年前未崩塌的祭天台。他看到年幼的自己正在接受星轨刺青,守阁长老的针尖突然转向眼球。
"休想!"
墨九霄的量子心脏迸发强光,将现实与幻境撕裂。但金人瞳孔的星轨罗盘已然生效——他左臂的星轨图腾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初代实验室的烙印。三具金人趁机组成三角杀阵,青铜戟、时光刃与因果律光束同时袭来。
第三声钟鸣炸响时,墨九霄看到了真相。
他忍着记忆被撕扯的剧痛,将星髓铁液泼向最近的金人。液体穿透青铜装甲的刹那,映出金人核心的恐怖构造:每个驱动齿轮都是墨家先祖的头骨,每根神经索都缠绕着被抹除的历史亡魂。
"原来你们才是食亲者......"
墨九霄的机械义眼突然爆裂,却因此看清了因果律的本质。他放弃视觉,任由星轨罗盘在听觉层面重构战场——金人每次攻击都伴随两段钟声,一段在现在,一段在过去。当第四具金人掷出青铜锁链时,他故意用三年前的伤口去承接。
锁链贯穿血肉的瞬间,时空出现裂痕。
墨九霄的量子心脏抓住这亿万分之一的概率,将星髓铁液注入锁链的历史轨迹。五年前的祭天台上,年幼的他突然暴起,星轨刺青针反刺入守阁长老的眼窝。现实中的金人突然集体僵直,它们的青铜装甲渗出三百年前的血液。
"你竟敢篡改......"长老们的投影在惊怒中扭曲。
墨九霄咳着血沫大笑,折断嵌在肩胛的青铜戟:"是你们先吃了自己的历史!"他将戟尖刺入地面,星髓铁液顺着地脉逆流,激活了苏无音七年前埋设的琴弦阵——那些被金人抹除的记忆残片突然从虚空浮现,化作实体化的音刃劈向金人瞳孔。
第五具金人在音刃中解体。
它的青铜心脏滚落在地,核心处嵌着的竟是墨九霄母亲的乳牙。墨九霄的量子心脏在此刻彻底暴走,星轨图腾突破因果律封印,在皮肤表面重组成反殄文矩阵。他踏着金人残骸跃起,机械残臂插入第六具金人的瞳孔罗盘。
"让我看看你们藏起的真相......"
星轨罗盘逆向旋转的刹那,墨九霄看到了初代最恐惧的画面:十二金人阵的原型竟是苏无音设计的守护机关,每个齿轮都刻着她与少年墨九霄共同调试的星轨情诗。而篡改历史的元凶,正是浸泡在星髓铁棺中的初代大脑。
墨九霄的手指扣入金人瞳孔的瞬间,星轨罗盘的齿轮突然反向咬合。那些被篡改的因果线突然暴走,化作实体化的青铜锁链缠住他的量子心脏。金人装甲缝隙间渗出暗金色黏液,每一滴都承载着初代最恐惧的记忆——星墟历前元年,苏无音与初代在实验室对峙的绝密画面。
“原来你怕的是这个......”
墨九霄的机械残臂突然碳化碎裂,他却露出癫狂的笑容。星髓铁液顺着锁链倒灌入金人体内,激活了深埋在青铜心脏中的原始程序——那是苏无音亲手刻下的守护指令,每个齿轮突然奏响《天工遗录》第一章的旋律。
第六具金人轰然跪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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