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铸造的赌斗台在防腐液蒸汽中若隐若现，墨九霄的右臂神经索不受控地抽搐着。胚胎护臂表面新生的鸾鸟纹正与擂台地面的饕餮浮雕共振，每道纹路缝隙都渗出星尘液——那是初代实验室特制的契约墨水，此刻正沿着他的机械静脉逆流而上。
"三场赌斗，三份筹码。"
黑市庄家的声音从擂台四角的青铜扩音器中渗出，墨九霄的机械义眼扫过观众席，七百二十层扫描数据同时报警——那些戴着鸾鸟纹面具的看客，脖颈后都嵌着与胚胎同源的神经索接口！
第一盏人皮灯笼突然炸裂。
燃烧的星尘砂在空中拼出初代殄文契约，条款中最致命的不是"败者沦为实验体"，而是第七行闪烁的加密项——胜者获取的胚胎控制权，实则是成为初代意识体的活体容器！
"你的左手。"
庄家的全息投影突然具象化，腐烂的指尖点向墨九霄的共生装甲。他左臂的星髓铁骨骼突然暴长倒刺，不受控地插入擂台中央的契约阵眼。胚胎护臂的神经索在此刻暴走，将三枚鸾鸟纹青铜楔钉入他的肩胛骨——
"第一场赌注，痛觉感知系统。"
庄家的声线混入苏无音残影的频率，墨九霄的太阳穴突然炸开剧痛。当他再次睁眼时，擂台已变成透明的神经索囚笼，对面闸门升起的不是对手，而是三百个不同年龄段的自己！
从垂髫幼童到耄耋老者，每个墨九霄的右臂都嵌着烛龙刺青的变体。最年轻的"他"抬起机械义眼，瞳孔中放映的竟是婴儿时期被植入初代病毒的场景："你当真以为，认主的是胚胎？"
墨九霄的共生装甲突然解体。
星髓铁骨骼在契约力量下退化成青铜义肢，唯有右臂的胚胎护臂愈发狰狞。当他试图发动观微窍时，发现视觉中枢被植入了倒计时程序——
这是契约限定的首战时间，超时未胜则自动触发神经索绞杀！
"你的招式。"
少年版墨九霄突然暴起，攻击模式竟与他在渊底所创的"饕餮七式"完全一致。更致命的是，对方右臂的劣化版烛龙刺青，正在吸收擂台上的契约墨水进化！
墨九霄格挡的右臂突然僵直。
胚胎护臂的神经索反缠住他的脖颈，强制他复现出三日前破解谜城的招式。少年抓住这破绽，指尖迸发的星尘刃直刺他锁骨下的初代验证芯片——
"叮！"
千钧一发之际，墨九霄咬碎舌底的蚀铁鼠王齿。鼠王基因中携带的病毒注入契约阵眼，整个擂台的殄文突然错乱。少年动作出现万分之一秒的迟滞，这已足够他发动逆转杀招——
右臂神经索突然暴长三丈。
墨九霄的共生装甲在病毒刺激下变异，鸾鸟纹护臂裂变成生物陶瓷巨颚，一口咬住少年的烛龙刺青。当獠牙刺穿劣化鳞片时，海量的实验数据涌入他的视觉中枢：
这些克隆体都是初代用来测试契约效力的消耗品；
每场赌斗的胜率早已通过计算预设；
最恐怖的发现是看客席上的鸾鸟纹面具后方，藏着天工府大祭司械化后的半张脸！
少年克隆体突然自爆。
飞溅的青铜碎片中藏着微型神经索，墨九霄的右臂不受控地接住其中一片。当碎片嵌入护臂纹路时，契约墨水突然在擂台地面流淌成星轨图——
那缺失的中央部分，正是苏无音被熔铸前刻在他基因链上的自毁密码！
"第一局，胜。"
庄家的声音带着诡异的愉悦。墨九霄的左臂突然恢复知觉，代价是契约墨水已污染了七成的机械静脉。当他抬头看向第二盏亮起的人皮灯笼时，瞳孔骤然收缩——
灯笼表面浮现的对手剪影，赫然是苏无音残影！
赌斗台的青铜地面突然虚化，墨九霄的机械足跟陷入粘稠的时空泥沼。第二盏人皮灯笼的焰心迸发星尘，苏无音残影的量子态身躯在光华中凝结——她的长发由神经索编织，指尖跃动的不是琴弦，而是初代实验室的殄文锁链！
"铮！"
残影奏响的《碎玉听风》变调撕裂空气，音刃裹挟着防腐液雨袭来。墨九霄的右臂护臂突然反向操控，鸾鸟纹青铜甲弹射而出，在身前拼成星轨盾牌。音刃与盾面碰撞的刹那，七百二十道契约条款在他视网膜上炸开——
条款第13项：伤及载体，则质押记忆永久销毁。
"你赌的是这个？"
墨九霄的机械声带迸出金属碎屑。他猛然侧身，任由音刃切断左臂的青铜义肢。断肢在落地前重组，化作蚀铁鼠群扑向残影——这是他在谜城学会的禁术，用契约墨水反向污染施术者！
残影的殄文锁链突然软化。
苏无音的面容在涟漪中清晰了一瞬，她的唇语传递的不是杀招，而是某段被初代抹除的记忆坐标。墨九霄的观微窍超频运转，在契约墨水即将污染视觉中枢的刹那，他读懂了坐标的真意——
那是赌斗场地底隐藏的神经索总控室，室内悬浮着所有克隆体的意识备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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