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原来爹爹早就算准了我们会来。”苏寒抚摸着渐渐透明的冰晶,里面的南宫柔虚影正在舒展,“他用剑痕指路,用精血设阵,甚至连锁魂印的破解之法,都藏在我们的血脉里。”她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泪,“这个总爱板着脸的木头,原来早就把后路铺到了幽冥最深处。”
孟婆的虚影在此时彻底凝聚:“现在,南宫柔的三魄终于集齐了一魂两魄。”她抬手招来生死簿,纸页上南宫柔的画像正在变得清晰,“剩下的……”她看向往生镜中渐渐模糊的人界景象,“得去星主殿找沈砚冰了。他当年为了护住你的麒麟血脉,可是把自己的半缕神魂,都封在了还魂草的根茎里。”
糖糖突然指着冰壁上的剑痕,那里不知何时多了道新刻的箭头,正指向往生镜的方向:“爹爹让我们回家!”苏寒点头,握紧孩子的小手,感觉还魂草的灵力正在与沈砚冰的星主印记共鸣。她知道,接下来的路,不再是寻找仙草或破解阵法,而是带着南宫柔的残魂,去直面人界那头,正在被冥寒冰气侵蚀的爱人。
“孟婆,二十年前的冬至……”苏寒突然转身,“我母亲坠崖,是不是也是冥寒仙君的算计?”老妇人沉默片刻,缓缓点头:“他想逼你父亲动用星主禁术,却没想到你母亲会带着你跳崖,更没想到南宫柔会用魂魄换你生机。”她的指尖划过苏寒眉心的星纹,“从那时起,沈砚冰就发过誓,哪怕魂飞魄散,也要在幽冥界为你母子铺出一条活路。”
冰魄深渊的寒气不知何时变得温柔。引魂花的金光顺着沈砚冰的剑痕铺成光路,糖糖蹦跳着走在最前面,小皮鞋踩在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苏寒看着他颈间的银铃,突然明白,这一路的凶险,从来不是她在孤军奋战——有母亲用生命种下的麒麟血,有丈夫用精血刻下的星痕,还有南宫柔用魂魄凝成的守护,他们的前路,早已被爱与执念,烧成了一条永不结冰的阳关道。
当往生镜的光芒笼罩全身时,苏寒听见冰壁传来细微的碎裂声。回头望去,沈砚冰的最后一道剑痕正在融化,露出里面用星砂写的小字:「寒儿,别怕,我在星主殿等你,带着我们的孩子,还有……你母亲的一缕发丝。」
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抚上发间,那里正别着从寒潭底捡回的、母亲遗留的梅枝发簪。原来早在二十年前,沈砚冰就留了后手,将母亲的发丝与还魂草绑定,只等她带着糖糖,用麒麟血与星主印记,唤醒这跨越生死的羁绊。
孟婆的声音在镜中回荡:“记住,过鬼门关时别回头,沈砚冰在人界布的‘双星守月阵’只能撑三个时辰。”苏寒点头,看着镜中逐渐清晰的星主殿轮廓,看着糖糖兴奋地指着镜中爹爹的虚影,突然觉得,所谓秘辛,从来不是藏在幽冥深处的阴谋,而是那些被冰封的过往里,从未冷却过的、滚烫的人心。
毕竟,这世间最坚韧的秘辛,从来不是魂魄的献祭与重生,而是当所有的真相被冰层覆盖时,总有人愿意用鲜血与执念,在冰壁上刻下永不熄灭的星光,等着那个,带着星火来寻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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