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关卡俗称钞关,着名的有崇文门、河西务、临清、九江、淮安、扬州、北新、浒墅等,各钞关年收入不尽相同,如河西务额定五千两,而浒墅关则高达四万两。
实际征收数额往往与额定值不符,具体流向显而易见。
典铺税契才是真正的商业税,相当于现代的印花税,只要加盖印章即可收费,商家盈亏均与收税无关。
最怪异的当属铸息。
所谓铸,即铸币,铸造铜钱后折算成银子,扣除购买铜锡成本和人工费用后的剩余利润被称为铸息,这部分全部计入辽饷。
令人匪夷所思的是,明朝一朝,朱家历代皆以铸币谋利为目标,从未考虑过促进货币流通,或许因为出身贫寒,即使登基后仍保留了穷困时期的思维模式。
天启年间的所谓魏忠贤增收商税之说是无稽之谈。
实际上,那些新增加的杂税并非来自商业,而是由于辽饷不足而逐步增加的各种名目。
这些杂税的出现是一步步累积起来的,直到天启后期,数目变得庞大,但这笔钱最终流入了户部,与魏忠贤毫无关系。
有人幻想依靠魏忠贤解决财政问题,简直痴心妄想。
明朝末期的叛乱频发,究其根源在于朱家自身的问题,而这些叛乱的直接诱因则是辽饷的征收。
历史上的每个王朝衰亡时,类似的情况都会发生——各种额外税负如雨后春笋般涌现。
每到王朝末期,局势总是如此。
当崇祯帝在煤山自缢时,他留下"朕非亡国之君"的遗诏,却终究没能掩盖辽饷体系早已将帝国拖入万劫不复的事实。从万历朝九厘银的试探性加派,到天启年间杂项税收的疯狂膨胀,明末财政体系早已异化为吞噬民力的怪兽。那些被刻在黄册上的榷关关税、铸息银钱,最终都化作陕北驿卒的起义大旗、江南织工的怒吼,以及山海关外八旗铁骑的号角。
历史的吊诡之处在于,明廷为解决辽东边患而创设的辽饷,反而成为撬动王朝根基的支点。当朱由检在平台召见袁崇焕,说出"愿卿早平外患,以纾内忧"时,他不会想到辽东战事未竟,西北已烽火燎原。那些被计入户部账册的杂税银两分厘必较,却算不清民心向背的天平早已倾斜——当李自成的大顺军攻入北京时,从皇亲国戚府中抄出的白银,比崇祯朝十年辽饷总和还要惊人。
或许真正值得深思的,是传统王朝在财政危机面前的路径依赖:当正常税收难以支撑统治成本时,统治者总是习惯于在既有体制上做加法,用新的盘剥掩盖旧的漏洞,却始终不敢触碰土地兼并、官僚腐败等核心病灶。这种"头痛医头脚痛医脚"的治理逻辑,使得明末的每一次财政改革都沦为新的剥削工具,最终让"明实亡于万历"的论断成为历史铁律。
站在十七世纪的时间节点回望,辽饷体系不仅是明王朝的催命符,更是传统帝国治理模式的墓志铭。当清朝入关后宣布"永不加赋"时,未必是多么高明的仁政智慧,不过是对前朝覆亡教训的被动吸取。而那些消逝在历史尘埃中的钞关吏员、典铺商人、铸币工匠,他们在苛政下的挣扎与叹息,早已为所有试图用苛捐杂税维系统治的政权,敲响了振聋发聩的警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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