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璧中心的螭纹突然开始游动,仿佛活了过来,与他指间的银鎏金扳指发出共鸣,那共鸣声低沉而神秘。
"这不是你的罪。"阿月不知何时出现在身侧,宫女素白的衣袖下隐约露出狰狞鞭痕,那鞭痕触目惊心。
她将龟甲塞进林宇掌心时,他看见铜盆水面倒影开始扭曲——凤目含煞的女子正在水面下与他四目相对,眉间花钿渗出的血珠坠入水中,激起无数重叠的涟漪,那血珠红得刺眼。
雷鸣声中,林宇发现自己站在了双重世界的夹缝。
左边是闽越王女手持染血诏书走向龙椅,右边是文物修复师在满地星图纹路间艰难喘息。
当两道身影即将重叠的刹那,他看见王座下方缓缓渗出的血泊里,自己戴着扳指的手正在逐渐石化,那石化的过程缓慢而清晰,让他心生恐惧。
祭天鼓响起时,那鼓声沉闷而有力,林宇闭上了眼睛。
属于王女的记忆如附骨之疽啃噬着理智,那些精心策划的阴谋与挣扎的良知在脑海中厮杀。
当最后一声鼓点与工作室挂钟的滴答声重合,他忽然读懂阿月眼底的恐惧——那根本不是对王权的畏惧,而是对某个即将苏醒之物的战栗。
玉阶下的山呼声浪滔天,那声音震耳欲聋,林宇却觉得王座冷得像口青铜棺,那寒意从座位上传来,让他浑身发冷。
指尖抚过扶手上的螭纹浮雕时,银鎏金扳指内侧突然传来细微震动,借着琉璃瓦透下的天光,他看见内壁浮现出三行小字:
第一世债
第二世界
第三世......
后面的字迹被某种利器生生刮去,只留下深深划痕。
暴雨突然倾盆而下,那雨滴如注,打在身上生疼,林宇在雨幕中恍惚看见无数透明丝线从云层垂下,那些丝线另一端系着的,正是历代文物上熟悉的螭纹图腾。
宗庙的青铜编钟突然齐鸣,那钟声宏大而庄严,林宇在九层玉阶上踉跄半步,脚下的玉阶光滑而冰冷。
阿月慌忙扶住他的翟衣广袖,却在触碰的瞬间被他腕间的螭纹银镯烫得缩手,那热度犹如火炭。
这镯子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出暗红斑痕,像极了工作室里那尊出土时完好无损、却在三日内锈蚀殆尽的青铜方尊。
朝会上飘着细雪般的香灰,那香灰轻柔地飘落,落在身上痒痒的。
林宇看着奏章在鎏金火盆里蜷缩成焦蝶,那纸张燃烧的噼啪声清晰可闻,丞相的进谏声被檐角铜铃搅得支离破碎。"减负?"他听见自己喉咙里滚出冷笑,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玉圭上的裂痕,那裂痕粗糙而硌手。"北疆的狼骑可会怜悯饿殍?"话出口的刹那,青铜灯树爆出青焰,照亮梁柱间新漆的玄鸟图腾——那些朱砂勾勒的羽毛分明在渗血,那血红色鲜艳而恐怖。
阿月深夜捧着药盏进来时,发现御案上堆着未拆的八百里加急,那纸张堆积的高度和重量仿佛都能感觉得到。
她望着林宇眉心日渐黯淡的朱砂,突然将滚烫的药汤泼向殿柱暗处。
滋滋作响的青烟里,三只青铜铸造的巫蛊人偶显形,心口扎着的银针正与林宇腕间银镯共振鸣响,那鸣响声尖锐而诡异。
秋祭那日,林宇在太庙看见自己的倒影分裂成三重。
最深处那个穿着牛仔衬衫的身影正在抚摸博物馆展柜,指尖与此刻执掌玉圭的手隔着三百年的琉璃瓦相触,那触碰仿佛有一种微妙的电流传递。
供桌上的玄鸟忽然振翅,那翅膀扇动的风声呼呼作响,将他的冕旒击落在地。
十二串玉珠崩裂的瞬间,那玉珠碰撞的清脆声仿佛在耳边炸开,他听见母亲在帷幔后轻笑:"这顶冠冕,本就是你外祖用五万将士的头颅熔铸的。"
城破当夜,护城河倒流成血瀑,那血瀑流淌的声音如闷雷般低沉。
林宇站在角楼看着自己的银镯彻底锈死,阿月突然扯开衣襟露出心口的龟甲纹——那上面跳动的星图竟与工作室日历上的朔望周期完全重合。
当第一支火箭射中王旗时,那火箭燃烧的呼啸声和爆炸的轰鸣声震耳欲聋,他腕间的螭纹突然游出银镯,顺着血脉钻进心脏,在胸口凝成南宋医馆常用的艾灸疤痕。
"公主!"阿月最后的呼喊混着琉璃瓦的破碎声,那呼喊声在混乱中显得格外凄惨。
林宇看见自己的广袖化作工作室的棉麻窗帘,染着凤仙花汁的指甲正死死扣住画案边缘,那画案的木质纹理和触感都清晰可感。
那幅未修复完的古画上,闽越王女眉心的朱砂突然晕染开来,在宣纸上洇出南宋药庐的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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