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离开这里。”陈教授突然剧烈咳嗽,指缝间漏出的血珠里竟有金丝游动,血珠的腥味弥漫开来。
老人用考古刷蘸取血滴,在岩壁上画出的居然是商周饕餮纹,“地脉正在重构,这些冰霜......”
话音未落,众人脚下突然传来丝绸撕裂般的声响,声音尖锐而刺耳。
那些覆盖着冰霜的青铜根系开始透明化,洞穴石壁渗出带着药香的琥珀色液体,液体散发着一股浓郁的药香。
林宇耳畔响起七百年前捣药的声音,恍惚间看见自己作为医师时熄灭的油灯,此刻正在世界守护者权杖顶端重新点燃,灯光散发着温暖的光晕。
当最后一丝黑潮被星光净化,晓萱发现林宇后颈浮现出青铜编钟的印记。
她伸手触碰的刹那,明代画师题跋的瘦金体突然浮现在两人之间的空气中,墨迹未干便化作带着松烟香的星辉,松烟香让人感到宁静。
“你的伤......”女孩突然发现林宇左手小指缺失了一截,断面却光滑如天生。
那处空缺正缓缓流淌着星沙,每一粒微光里都闪烁着不同时代的记忆碎片,星沙闪烁的光芒微弱而神秘。
世界守护者突然将权杖插入地面。
无数青铜枝桠破土而出,在众人面前交织成马车模样。
拉车的却不是马匹,而是九只刻着河图洛书的青铜龟甲。
“该去见见那位神医了。”守护者鎏金面具下的声音带着疲惫,“有些暗伤,肉眼是看不见的。”
白长老弯腰拾起一片青铜桃花,花瓣上的血迹突然显露出李神医的草药铺方位。
老人与张大师对视时,发现对方龟甲上浮现的卦象竟显示出二十年前某场瘟疫的配药记录——而那场瘟疫的幸存者名单里,赫然写着在场每个人的曾用名。
返程的青铜马车里,陈教授用放大镜观察着冰霜星骸。
当镜头对准某个甲骨文时,老人突然愣住——那枚“病”字的刻痕深处,藏着粒芝麻大小的金珠,正是他今早为林宇准备的拜师茶里漂浮的枸杞模样。
琥珀色药雾在李神医的银针尖端凝成露珠,针尾缀着的青铜铃铛无风自动,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
“星宿归经,倒是省了老夫三味引药。”老人将艾绒按在林宇后颈编钟印记上,青烟里浮动的甲骨文竟与白长老袖中的星斗罗盘遥相呼应。
晓萱捧着药臼的手指突然轻颤。
捣碎的冰魄石粉末里跳出几点荧光,在她手腕内侧拼出半阙《鹧鸪天》——正是明代画师在寒山寺题壁的词句。
张大师抓过药杵猛地戳向地面,龟甲震起的青铜液将词句拓印在洞壁,化作二十八星宿方位图。
“别动。”李神医的银针突然刺入陈教授颈侧动脉。
老人咳出的血珠在半空结成丹砂符咒,将正在透明化的青铜马车重新凝实。
“你们在祭坛沾染的不是阴气,”神医指腹抹过林宇缺失的小指断面,“是周王室用来封印蚩尤血的星髓。”
世界守护者的鎏金面具映出九只青铜龟甲的倒影。
当最后一只龟甲啃食完地脉溢出的黑雾,洞穴顶端的冰霜星骸突然发出编钟般的嗡鸣,嗡鸣声悠长而低沉。
晓萱胸前的血晶将音波折射成光幕,众人惊见那些星骸表面的甲骨文正在重组——竟是林宇九世轮回的命格批注。
“快看地面!”白长老的竹杖点在渗血的岩缝上。
朱砂绘制的饕餮纹正在吞食青铜根系,每吞噬一寸,石壁就渗出带着药香的琥珀浆液,浆液的药香愈发浓郁。
张大师的龟甲突然自行飞起,在浆液表面刻出《黄帝内经》的灵枢篇目。
林宇忽然按住心口。
南宋药柜的幻影在视网膜上层层展开,每个抽屉都对应着星图中闪烁的穴位。
当他下意识地虚空抓取某味药材,世界守护者权杖顶端突然绽放出闽越巫祝祭祀用的血色桃花。
“成了!”李神医拔出的银针尖端挑着一滴七彩液体,“星髓入药,正好化解......”
欢呼声被突如其来的死寂掐断。
原本热闹的洞穴中,空气仿佛瞬间凝固,变得寒冷而压抑,光线也突然变得暗淡起来。
张大师腰间的河图洛书罗盘突然爆出青铜锈,卦象显示“山风蛊”的爻辞竟在冰面逆向流转,张大师心中一惊,暗道:“这卦象如此诡异,莫非预示着更大的危机?”
晓萱的血晶毫无征兆地炸开裂纹,飞溅的星芒在半空拼出半张狞笑的人脸,那狰狞的模样让人胆寒。
三百步外的断崖上,黑雾凝结成三丈高的碑影。
碑文是倒写的西夏文《吉祥遍至口合本续》,每个笔划都爬满会蠕动的复眼,那蠕动的景象让人头皮发麻。
更令人窒息的是一道模糊身影正立于碑顶,他脚下每寸岩石都开出妖冶的曼陀罗——花瓣上的露珠赫然是凝固的青铜液,空气中弥漫着曼陀罗花那刺鼻的香气。
世界守护者的权杖第一次发出类似骨裂的脆响,声音尖锐而惊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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