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甲卫士的阵列如机械般精准,每一步踏出都引发地面微震。他们的铠甲并非金属,而是某种青玉材质的甲片,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李庆阳注意到,当他的青龙剑指向某个卫士时,所有卫士胸口都会同时出现相同的伤口,就像在照镜子一般。
"镜像傀儡..."李庆阳想起父亲笔记中的记载,"伤其一则伤其百。"他猛地将剑尖转向自己的青铜右臂,果然所有卫士同时露出痛苦神色。但这个发现没带来喜悦——徐婉突然捂住胸口跪倒在地,她的银蓝鳞片正在快速变青,每一片鳞下都渗出青色液体。
"他们在...同步我们..."徐婉艰难地喘息着,每说一个字就有青色火星从唇间迸出。她的瞳孔已经变成完全的竖条形,眼白部分浮现出细密的星图,与李庆阳胸口的图案遥相呼应。最可怕的是,她的影子不再是人形,而是一条盘踞的龙,那龙影正逐渐变得凝实。
李庆阳当机立断,拉着徐婉跳入供桌下的密道。坠落的过程长得反常,足够他数清两侧壁上的九组星象图。每一组星图都对应一个朝代,最古老的那组甚至刻着甲骨文。当双脚终于触地时,扑面而来的是浓重的铁锈味和某种古老的霉腐气息,像是打开了尘封千年的棺材。空气中飘浮着青色光点,每一个光点都是一只微缩的玉蝉。
火把照亮了一个巨大的地下溶洞,洞顶垂下的钟乳石滴着泛蓝的液体,那些液体落地后竟化作细小的玉蝉,振翅飞向深处。正中央是一潭死水,水面漂浮着七具青铜棺,排列成北斗形状。每具棺材上都刻着名字和年代,李庆阳在其中看到了"李肃"和"王耀武",最末一具棺材上赫然刻着"李庆阳"!而年代标注竟然是"永和二十三年"——那是未来的年份!
"这是...寒潭?"徐婉的声音带着回音,她的身体正在发生可怕的变化——银蓝鳞片全部变成了半透明的青玉质地,能看见里面流动的青色光点。那些光点正在重组她的内脏,心脏位置已经变成了跳动的星芒。更可怕的是,她的影子完全龙化,正在脱离她的身体!
李庆阳走近刻着自己名字的棺材,发现棺盖上有新鲜的血手印——那掌纹与他的一模一样。推开棺盖的瞬间,一股刺骨的寒气喷涌而出,在空中凝成一条小龙的形状。棺内没有尸体,只有一具小小的骸骨,看体型不超过七岁。骸骨表面覆盖着细密的鳞片状纹路,天灵盖被整齐地切开,像是有人取走了里面的东西。骸骨胸口位置,赫然嵌着一枚青色鳞片,与徐婉锁骨下的烙印一模一样!
"这是我的...遗骨?"李庆阳感到一阵眩晕,青铜右臂突然自行活动,按在了小骸骨的胸口。一阵刺目的青光过后,骸骨化作粉末,露出下面藏着的一块龟甲。龟甲上刻着密密麻麻的文字,最上方是五个触目惊心的大字:"真龙转生术"。下方详细记载着如何将龙族遗骨植入人体,如何用七星祭唤醒血脉,最后如何抽骨炼剑。文末的署名让李庆阳浑身冰冷——"李肃"与"慕容雪",日期是三十年前!
徐婉突然发出不似人声的尖叫。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走向水潭,每一步都在石地上留下燃烧的脚印。"它...在召唤我..."她的声音变成了男女混音,"九幽...需要...容器..."她的右臂已经完全龙化,五指变成了锋利的龙爪。
潭水开始沸腾,七具青铜棺同时开启,从每具棺材里都升起一个模糊的人影。李庆阳认出其中有父亲李肃、王耀武,甚至还有先帝!这些人影同时开口,声音叠加成震耳欲聋的和声:"九星归位,真龙现世!"每一个音节都让溶洞震动,钟乳石纷纷断裂坠落。
地面剧烈震动,潭水中央升起一根血色石柱。柱子上缠着青铜锁链,锁链另一端没入虚空,不知连接何处。李庆阳的青龙剑突然脱手飞出,钉在石柱上。剑身上的符文一个接一个亮起,每亮一个符文,血色星辰就靠近大地一分。更可怕的是,徐婉的身体正在向石柱飘去,她的胸口浮现出与青龙剑相同的符文!
"原来青龙剑是钥匙..."李庆阳终于明白过来。他扑向石柱,却被突然出现的陈驿卒拦住。这个曾经的接应者现在全身玉化,胸口的大洞里跳动着两颗心脏——一颗青玉的,一颗血肉的。"李大人...您还不明白吗?"陈驿卒的声音突然变得清晰,"您才是最后的祭品...徐婉大人是容器...而青龙剑...是打开您胸腔的钥匙..."
水潭突然炸开,露出底部的巨大星盘。徐婉漂浮在星盘上方,全身透明化,能看见她体内流动的不再是血液,而是液态的星光。她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夫君...找到...玄武镜的背面..."随着她的话语,星盘开始转动,七具青铜棺里的亡魂齐声吟诵,血色星辰此刻已经逼近到能看清表面的沟壑——那根本不是星辰,而是一只巨大的眼睛!眼睛的瞳孔中,倒映着九个旋转的星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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