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来了,当初在临颍县衙,自己为了用三百两银子造桥的破差事一筹莫展时,他就是这样莫名其妙的找上自己,鬼鬼祟祟的磨蹭了半天后,简简单单的搞定了。
这一幕何其相似。
冯延坐正身体面向凌晨,严肃的说道:“此事关系重大,事关整个颍川府士绅百姓的身家性命,可出不得半点差错……”
凌晨轻笑一声:“大人,咱们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了,你什么时候见我在大事上出过差错?”
“讲。”
“我和我手下的护庄今夜就出城,往后两三天,无论贼兵如何猛烈攻城,大人只需要坚守不出。等我的音信一到,不要有任何顾虑,下令守军尽出,冲杀反贼!”
冯延捋着胡须有些迟疑的问道:“你只带两百人能做什么?”
凌晨站起身,胸有成竹的看着冯延笑道:“属下要给那个不好好在家锄地,偏要拿块石头装大尾巴狼的赵世中治治脑子。”
“……”
尽管不明白凌晨所说的“外科手术式打击”是个什么东西,但冯延还是站在城头上,目送着他和十几个年轻人坐在藤筐里,被守军用粗麻绳悄悄放了下去。
失去这点人对守城没有任何影响,况且他还是自己的老部下,况且他的娘子和妻兄都在开封城里。
那就放手让年轻人去做吧,看看他能把事情做成什么样。
万一呢?
从开封城里出来后,凌晨带着刘廷让以及十几个望云镇的护庄们,在袭杀了七八个游骑后,成功钻出了被严密监视的开封。
而后,一路逃回了临颍县的望云镇。
“都动作快点!”
“当心点,别扯坏了!”
“装严实,小心撒了!”
——
反贼的前锋大将休息了两天后,再次率领部下对开封发起了攻击,只是这次明显没有第一次那么猛烈了,表演的成分居多。
因为大领导明天就要来了,事能不能办成是一回事,办事的态度又是另一回事了。
双方再次爆发了激烈厮杀,只不过这次压力给到了邵之祁,贼兵先是在东门用小股部队佯攻,而后在真正的主攻方向——南门发起了冲击。
刚巡逻完南城门,沿着城墙走到西门的邵将军只好又骂骂咧咧的回来了。
本来贼兵只是来装作在努力工作,但没想到由于刘青山习惯性的将南门守军抽调去了东门,再加上南门乡军无论是将领还是士兵都没有真正的作战经验,还真有几个贼兵冲上了城墙。
邵之祁差点被吓尿了!这尼玛要是城门在他手里失守了,无论是叛军还是冯延都会剁了他的脑袋当球踢的!
于是他火急火燎的把堵在城门楼子里的石块土堆清理出了一条路,亲自带着几百人打开城门冲了出去,对云梯下的贼兵发起了猛烈反击!
贼兵也懵了,他们也没有想到城里的人还敢冲出来,剧本不是这样的啊!前线的大头兵只懂杀人,对于突然出现的变化也无法作出及时反应,只能一边抵挡邵之祁不要命的反攻,一边派人去给后面监督的领导传话。
至于还踩在云梯上、和已经爬进城墙的先登勇士么……
先不管了,等领导批复吧。
于是这么一来一回,杀完人的邵之祁在稳住局势后,又快速缩回了城里,还用水浇土把城门门洞糊的更严实了。
又留下一地尸体后,贼军前锋大将不折腾了,老老实实的等赵世中来。
第二天中午,赵世中来了。
还带着他的三万大军。
由于是长途跋涉而来,所以这位安王决定先将前锋营寨扩大点,帐篷支起来,晚饭吃起来,再美美的睡上一觉,明天进城抓娘们扛金银才能有力气。
什么?失败?
细作早就从城头扔下信笺,城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甚至在北城门还出现过百姓冲击守军的流血事件。他们的弓箭这两天也射的差不多了,火油等防御物资也没剩多少,听说本王的大部队到了,士气更是低到了极点。
外面没有援兵,里面乱成那个鸟样,三万六打五千,你告诉我怎么输?
七打一他还能秒我?
——
客观的讲,赵世中的部下经过这么些日子的历练,已经成长为合格的军队了。
木头搭建的寨门上有两座哨望塔,营寨连绵分布在平整的旷野上,四面到处都是壕沟和拒马,足以应对突袭。营寨里和寨外四周都有士兵列队巡逻,基本没有盲点,别说人了,一只鸟都飞不过去。
外围的一圈帐篷都是空的,营里也按区域暗置了陷阱和防御器械,大营方圆几里都有斥候和探子四处活动,一有风吹草动就能及时发现。这种情况下,根本没有被突然袭击的可能,除非敌人从天上飞过来。
凌晨隐身站在反贼的中军大帐里,望着坐在主位上抱着一个妖娆女子畅快饮酒的赵世中,嫌弃的翘起了嘴角。
首先,他肤色挺淡,双手也没有老茧,根本就不是什么锄地的庄稼人,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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