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你来看看我们的小船,是不是很可爱啊!”
穆岁安刚下马车,乔棠就兴高采烈地将她拉至一艘小木船上。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穆岁安点头表示赞赏,“够咱俩坐就行!”
一眼望去,宽阔的河面上,停靠着两艘华丽的商船,与之相比,小木船显得格外寒酸。
“夫人……”蔺聿珩无视众人,径直登上木船,“你与乔姑娘还是乘坐母亲的船舶吧。”
“不要!”穆岁安一口拒绝,“那样我会与长公主打起来的!”
紧接着,她提着蔺聿珩的胳膊,将其拎至长公主的商船上,又飞身回到自己的木船。
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草窝。这句话说得可一点儿都不假!
徒留蔺聿珩站于船头:“……”
母亲应当早已探知路况,才会提前备好商船……妻子亦知!这二人偏偏没有告知他!
不然的话,他亦早早做好准备……
与此同时,河岸边上,韩令仪正在向昭阳长公主恭敬地请安。
显而易见,因道路受阻,广平侯府并未给她准备船只。
“长公主……”她小声问道,“不知可否让令仪……搭乘一程……待到之江便可换乘马车。”
昔日端庄大气的侯府嫡长女,而今变得唯唯诺诺,实在是令人唏嘘不已。
昭阳长公主沉默片刻,目光投向河面上的那艘小木船,顿时心生烦闷。
这小土匪一点都不知顺着台阶下!
她本想借着这次云城之行,与宴安修复关系,重归昔日的母慈子孝。
而且她的心中已有打算,愿意为了自己的儿子,而勉强接受穆岁安。
没想到,这小土匪的心眼简直比针尖还小,仅因下药未遂之事,至今依旧耿耿于怀……
“罢了!”昭阳长公主看向仍在行礼的韩令仪,“只是大半日路程,你便随本宫上船吧。”
话落,她收回目光,姿态优雅地踏上商船,甚至还斜睨了一眼穆岁安。
只可惜,穆岁安正在全神贯注地摆弄着风帆,根本未正眼瞧过其他人。
待韩令仪登上商船之时,蔺聿珩顿觉五雷轰顶,面色骤然变得冷峻。
“母亲,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您觉得这般合适吗?”他沉声问道。
且不提韩令仪声名狼藉,便是一位闺中女子,岂可公然与他同乘一舟!
“……”昭阳长公主略显心虚,只得无奈解释,“事急从权……便让令仪待在最里侧船舱吧。”
“宴安,此番我们离开京城,仅是普通百姓,暂且不论是非,可好?”
驸马的忌日,亦是她那未出世女儿的忌日,令仪十年的贴心陪伴,总是真实而温暖。
即便如今不再往来,也不至于连一段路程亦不愿让令仪搭乘……
韩令仪望着决绝的蔺聿珩,只觉自己这么多年的痴心,终究是错付了。
“长公主……若临安郡王不喜,令仪便不再叨扰了……就此告辞。”
话音未落,韩令仪缓缓转身,但是刚迈开一步,她竟脚下一滑,重重摔倒在甲板上。
“令仪!”昭阳长公主只得示意身旁的李嬷嬷,将其搀扶起来。
见状,蔺聿珩不愿再多言,只是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去。
然而,在他见到那艘小木船,迎风扬帆起航之时,脚步霎时顿住,化身为一座石雕。
恐怕天底下,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心胸如此开阔的妻子了……
待穆岁安与乔棠离去之后,晋王才携同卫家兄妹抵达码头。
于是,两艘华丽的商船,不约而同地追赶前方的寒酸木船而去。
此时,穆岁安正坐在船头,手中还紧紧握着一张泛黄的纸张。
“岁岁,这是昨天夜里,一位乞丐送过来的,我也不知道是何人……”
乔棠一边操控着船只,一边压低声音接着道:“我仔细想过,韩令仪确实还有用处!”
“如果广平侯府通敌卖国,仅凭几个小虾米,想必证据不足……根本没法给他们定罪!”
“咱们从韩令仪身上下手,或许才有机会让广平侯府被满门抄斩……”
说完,乔棠回头看了一眼,幸好后面两艘大船还未跟上来。
穆岁安默默取出火折子,将信纸烧成灰烬后,这才开口回应乔棠。
“有乔叔在,军中定有防备,甚至还会将计就计,早日取得大捷!
“依信上所述,广平侯已从太后阵营归顺皇帝,即便咱们有证据,恐怕也无济于事。”
“而今只有暂留韩令仪一命,静候告密之人所言的时机……”
说到这里,穆岁安缓缓抬头,目光怔怔地凝望着遥远的东南方向。
其实,自飞云寨接受招安,她心中就一直有一个疑问——皇帝老儿是否会过河拆桥?
一旦战事结束,飞云寨必将由昔日的土匪,蜕变为战功赫赫的英雄之师。
皇帝与那些虚伪文臣,会乐于见到那种情况发生吗?
若是既能击退东越,穆家军的主帅还能战死沙场……兴许这才是狗皇帝想要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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