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船突然解体,三星堆神树枝桠从船骨里钻出。子奚跌落江中时,抓住块浮木,木纹里嵌着的帛片显形完整巡游图——应龙盘踞处正是都江堰,龙爪下踩着相柳封印符。共工玄女在水面狂笑:"太一巡游...实为相柳..."
子奚潜到江底,摸到块刻满《五蠹》的镇水石。石缝里卡着半片玉琮,琮面星图与卦盘残纹重合的刹那,整条湘江突然静止。他看见徐福站在水底微笑,手中托着的青铜鼎正在融化,鼎耳纹路化作三百条游向都江堰的青铜蛇。
子奚的手指刚触到水底的镇水石,指腹就被锋利的《五蠹》刻文割破。血珠刚渗出来,整块青石突然"嗡"地颤动,震得江底的细沙像群受惊的银鱼般窜起。他眯起眼,看见徐福的幻影正站在三丈外的礁石上,手里托着的青铜鼎冒着气泡,鼎耳纹路在水流中扭曲成吕不韦的牛车印。
"两千年了..."徐福的幻影开口时,嘴角冒出的气泡里裹着人鱼膏的松香,"你们还在玩我布下的局。"他抬手轻抚鼎耳,鼎腹突然裂开,钻出三百条青铜蛇——每条蛇的鳞片都刻着泗水卦盘上的归墟符。
子奚的锁链绞住最近的蛇头,链环刮落的鳞片在水底划出蓝荧荧的轨迹。他突然发现这些蛇的游动轨迹,竟与都江堰分水鱼嘴的水流走向完全一致。一条蛇突然转头,獠牙上粘着的帛片显形太一巡游图残卷,图中应龙的眼睛正是镇水石上的缺口!
徐福的幻影突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共工玄女的面容。她的青铜鳞片在水波中泛着尸绿,耳后的鳃状器官开合时吐出串气泡:"守史人,你闻到相柳的味道了吗?"她指尖轻弹,子奚背后的水草突然活化,缠住他脚踝往镇水石上撞。
子奚的后背重重磕在刻满《五蠹》的石面,脊椎骨硌得生疼。他反手抓住水草,触感滑腻如蛇皮,草叶边缘竟生着青铜倒刺。共工玄女游近时,鳞片缝隙钻出的菌丝开出三星堆神树状的花苞,花蕊里弹出刻着"廿六年"的青铜钱。
"你的小情人..."共工玄女突然扯开衣襟,胸口嵌着的青铜镜映出墨家女子石化的身躯,"在都江堰底下等你呢。"镜面突然开裂,碎片划破子奚脸颊,血珠融入江水,竟让镇水石上的刻文泛起红光。
子奚的锁链绞碎缠身的水草,链环刮到共工玄女的鳞片,迸出串蓝火星。他突然发现,这女人脖颈处的鳞纹走向,竟与骊山兵俑体内的青铜脉纹互为镜像!共工玄女吃痛后撤时,甩出的鳞片在镇水石上刮出韩非的字迹——正是《五蠹》中缺失的"侠以武犯禁"!
江底突然地动山摇,镇水石崩裂的刹那,子奚抓住块碎片。石屑割破掌心,血水染红的碎面上显形都江堰全图——鱼嘴处插着根青铜卦签,签文正是徐福东渡前刻下的。共工玄女突然发出高频尖啸,声波震碎成片江鱼,翻白的鱼肚皮上全粘着相柳鳞纹。
子奚蹬着礁石跃出水面,暴雨砸得他睁不开眼。手中紧握的镇水石碎片突然发烫,烫得他几乎脱手——那缺角处正在吸收雨水,凝成个微缩的归墟之门!门内隐约可见三百工匠正往都江堰里浇铸青铜桩,每个桩身都刻着吕不韦的牛车印。
"跑不掉的..."共工玄女浮出水面,湿发间缠着青铜钱串。她抬手时,江面浮起无数帛书残片,遇水显形的太一巡游图正在重组。应龙盘踞处突然裂开,钻出条青铜巨蟒——那蟒身鳞片竟由无数微缩的泗水鼎耳拼接而成!
子奚的锁链绞住蟒头,链环与鳞片摩擦迸出刺目火花。蟒口突然大张,吐出具石化的身躯——正是墨家女子!她心口处的玉琮只剩黄豆大的残片,残片上粘着的青铜菌丝正疯狂生长。子奚接住石化身躯的刹那,指尖触到个硬物——女子紧攥的掌心间,竟藏着半枚三星堆青铜神树的果实!
共工玄女突然发出凄厉嚎叫,她的青铜鳞片正被神树果实的光芒灼烧。子奚趁机将果实按向蟒头,青铜巨蟒瞬间崩解,碎鳞在水面拼出完整的太一巡游图。图中应龙终于归位,龙爪下踩着的相柳封印符正与都江堰分水鱼嘴重合。
暴雨骤停时,子奚瘫在江滩上。墨家女子的石化身躯正在风化,只剩那枚玉琮残片躺在他掌心。远处传来官船的号角声,他抬眼望去,船头飘扬的旗帜上,太一巡游图的应龙正被篡改成相柳九头蛇——龙睛处嵌着的,正是他在泗水捞鼎时见过的青铜卦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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