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菀现在也不跟李云泽客气,收下了桃酥。
本来也是打算明天去看看陈阿姨的,上次陈阿姨给她拿了橘子罐子,她还没有回礼,明天拿上她在江陵给陈阿姨买的礼物,连着桃酥一起拿回去就好了。
李云泽很是无意的看到水缸里和水桶里都没水了。
说着晚上了,一个姑娘去挑水不安全,他去给水缸、水桶里都挑满了水,还把门口都收拾干净了,才回去。
回去之后,脑子里全是今天晚上林菀跟陈红霞说的那些话,
越想越睡不着,越想越不安心。
不安心睡不着,索性穿上衣服起床,在黑夜里穿行,不知不觉又走到林菀家旁边。
窗子上印着女孩拿着手电筒,看书的身影。
李云泽抬手看了看手表,已经十一点多了。
他就这么看着,看了很久很久。
陈红霞带着一肚子火气回到家,刚进家门就撞上林浩。
林浩看到陈红霞脸上、头发上、衣服上全都是泥水,吓了一跳,开口就问。
“妈,你去泥地里打滚啦?”
陈红霞带着开心和势在必得去找林菀,回来的时候满身脏兮兮的,还被气得半死。
现在听到林浩这话,更是跟点着的炮仗一般。
“以为都跟你一样是个泥猴子,天天在泥里滚。”、
对林浩的狠话最多也就说到这了,洗衣服这种事是不可能让他干的,这可是他们林家的长子。
转过头很是火大地对一旁的林洁说“坐着干什么,还不去给我烧水。”
林洁心里一万个不情愿,最后还是去厨房生火烧水了。
陈红霞洗了澡洗了头,把全身是泥的衣服也扔给林洁去洗了。
林洁在心里骂林菀和这个家,气到连小马扎都不要,蹲在稻场上洗衣服。
陈红霞恶狠狠地看了眼在稻场上洗衣服的林洁,对林铁军说。
“林菀那个没良心,就让她在外面自生自灭。”
林铁军还是有点不愿意接受林菀这个金疙瘩没了,没有说话,
陈红霞也不管他说不说话,反正自己是要说的。
“她还说她不容易,我们就容易了,这么大一家子要养。
工分就那么几个,她是老大,她不为了家里多付出一些,难道要我们家其他的人都不活了,只管她一个?,她就满意了?
她就是个自私鬼,硬要离婚,你看看就因为她要离婚,我们家现在都过成什么样了。”
陈红霞说完还不解气,又继续开口。
“你看这村里这么多年,有哪个女的主动闹离婚的。
离了婚她还要跟娘家断绝关系,我看她就是个屋顶上开门的。
以后有的是她后悔的。
我倒要看看她哪天要是死在外面了,有没有人来跟她收尸。”
这种自私自利的自私鬼,怎么不去死了算了。
林铁军始终一言不发,听着陈红霞说完。
拉了灯躺在床上,林铁军终于是开口说话了,他沉声问道。
“林洁呢,你什么时候,去叫个媒婆帮她物色物色。”
“不是说县城里有老师的工作吗,等她去当了老师,再说婆家更好嘛,”
林铁军肝疼“这种问题你还要问,她拿什么当老师?
如果林菀没离婚,王富贵还能去搞定这个工作,
现在呢,靠你和我?我们能安排她进学校?”
陈红霞听了直摇头“真是个没用的东西,那照你说,她这么多年书不是白读了?”
林铁军叹了口气“还不是林菀硬是要她去读书,我就说读这么多书有什么用,就知道浪费钱。”
这年代,读书确实没啥用,学校也没有太在乎学生的成绩。
平时上课都只上上午半天,还不全是上文化课,很多时候都是上思想教育方面的。
下午都安排去搬砖、去搞劳动、去扫大街、去提灰桶之类的。
大部分学生在学校里根本不学习。
上大学更多是看你平时的表现,靠学校或者组织推荐去上工农兵大学。
大部分人混到毕业之后,要么靠着家里的关系,在城里谋到一份工作或者穿上一身军装去部队。
家里靠不上的,就听从组织的安排,去农场或者下乡去插队,再通过招工回城。
至于后世的做生意,进城找工作什么的,想都别想了。
没有介绍信都出不了村子,做生意现在叫投机倒把,抓到了可是重罪。
像林洁这种,家里靠不上又是农村的,都不用想了,直接回村里面朝黄土背朝天地种地就行。
说到这里,林铁军觉得自己心肝疼,本来家里日子眼瞅着越过越好。
林菀硬是要跟王富贵离婚,这下林洁的工作也没有了着落,只能匆匆嫁人了。
想到这些,真的恨不得掐死林菀。
事情已经到这一步了,于是他说道“趁着她现在还在读书,看看能不能找个好点的人家。
等到她这学期读完了,在家里待着,就更加不好找了。”
刚洗完陈红霞全是泥的衣服,林洁从他俩的房门口走过,脸色很是阴沉地把这些话全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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