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昭用午膳时便知道自己与春花的婚事定下,她心情不错。
结果回到书院刚坐下,江时叙就拿着一张画像上前,败了她好兴致。
晏为卿当初为了寻她,画了不止一幅画像,几个与他交好的同僚见晏为卿如此,便主动讨要了画像,去帮他寻找。
几年过去,这画像或许早就不知所踪,可江时叙硬是找到一张,他兴致冲冲的将画卷展开,铺在江昭案前。
那画像中的小人脑袋又大又圆,与窄小的身子极其不相称,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如同枯草顶在头上,朝着天上翘。
五官更是离谱,眼睛一大一小,眯成一条线,嘴巴诡异的笑起,歪在脸颊一侧。
江昭至今为止都想不通晏为卿为何会有信心,他用这幅画像能找到她。
偏生江时叙不会看人眼色,他得意洋洋。
“看我给你找了个什么好东西!”
众人纷纷围上前观摩,一时间议论纷纷。
“这不是晏大人当初找寻江昭的画像吗?这也不像江昭呀。”
“难怪找了这么多年没找着。”
“原来晏大人也有不擅长的事情啊。”
江昭为人懒散,在课业上不曾有什么成就,但她相貌确实一等一的好,在整个京城也是出了名的,同窗之中有家中妹妹,暗自托兄长打探江昭婚事的不在少数。
四周都是附和声,只有江时叙据理力争。
“晏大人画的没错,江昭刚到江府就是这样,又矮又瘦,黑的跟只野猴子似的。”
他思索片刻,想起来晏为卿当初那句话。
“就和晏大人说得那样,五短身材,獐头鼠目!”
这倒轮到众人诧异。
确实没多少人见过江昭当初的模样,或许晏大人画的没错,只是江昭如今变了模样?
江昭满脸黑线,她冷笑着,将画卷卷起,然后起身,朝着江时叙便一棒挥去。
江时叙只能在屋内抱头鼠窜,他不忘辩解。
“这可是我为你特的找来的,好歹曾经是你兄长,你不领情就算了,还忘恩负义。”
所幸现下还未到时辰,两人便一路追逐到了国子监后花园处。
江昭追赶不上他,便俯身双手撑在膝盖上,气喘吁吁,嘴里还不忘朝着江时叙叫嚣着。
这段路程对于江时叙来说不过是尔尔,他站在不远处还不忘替自己辩解。
江凌言跟在她身后,满脸温和,伸手在江昭背上轻拍,为她顺气,另一只手还不忘将自己帕子递给她。
“擦擦吧。”
江昭追累了,她朝着不远处的江时叙冷哼一声,而后一手接过江凌言递来的帕子,抹了抹前额的汗水,再丢回给他。
江凌言并无言语,他将帕子工整折好,收入囊中。
这一幕被跟着他们出来的沈青词收入眼底,他眼眸未敛,眼底升起一丝玩味,面上却不显。
等江昭缓过气来,沈青词才从身后开口,他直勾勾地盯了江昭一眼,忽而笑了。
“听闻今日晏大人给你去寻家提了亲?”
此话一出,最为震惊的便是江时叙。
“什么?”
他大为震惊,瞪大了眼睛,也顾不上江昭在追着他揍,几步上前一把搂住江昭肩膀,不可置信地打量她几眼。
“就你这小身板,就要娶妻了?”
一旁的江凌言身子一瞬间僵直,只是思索片刻,很快就放松下来。
阿昭是女子,娶妻只怕是掩人耳目的举措。
听了江时叙的话,江昭就不服了,她扬起下巴,“我与春花两情相悦,为什么不能娶妻?”
沈青词一双桃花眼笑得眯起,他将视线放在江昭身下。
“江昭说得没错,他只是人小,并不是没本钱。”
那日在净恩寺浴堂的光景,委实惊人。
众人都是看在眼里的。
江时叙也只认甘拜下风,他盯着江昭看了一眼,而后伸手拍了拍她肩膀。
“行吧,你成亲那日我定会备好好礼,你何时向江府递请帖?”
江昭不想理他,低头没说话,她压根就没想请江时叙他们。
原本便是假成亲,人越少越越好。
直到某一日,他们突然听到她的死讯,江昭就能全身而退,只身前往江南。
成亲时,若是江时叙在场,指不定要给她这个新郎官灌酒,江昭酒量不好,若是醉酒后出了岔子,就得不偿失了。
见江昭沉默,江时叙骤然直起身子,他一脸认真。
“你该不会没想请我们吧!”
江昭有些不耐,她想要挣脱江时叙搭在她肩上的胳膊。
“简单操办便好,你礼到就行,人就不用来了。”
江时叙:“……”
江凌言便是在此时开口,他伸手让江昭挣脱处江时叙的束缚,出声清润。
“那我呢?”
江昭瞥了他一眼,江凌言性子沉稳,定不会乱来。
“你可以去。”
她话音刚落,就在沈青词开口前先出声拒绝。
“你也不能去!”
江时叙憋红了脸,他眼底气愤,像是从喉咙里憋出几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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