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昨夜,毫不犹豫地舍弃那位忠心耿耿的刘长老。
在那个生死一线的瞬间,他的脑海里甚至没有出现过哪怕一秒钟关于“救”或“不救”的道德挣扎,只有最纯粹、最冰冷的利弊分析:救,极大概率会导致三人全灭,所有计划彻底落空,白素媛这枚重要的棋子也将失去价值;不救,牺牲一个在他看来无关紧要之人,最大限度地保全核心目标(白素媛这个目前最有价值的“棋子”)和自身的安全,为后续的翻盘保留最关键的火种。
答案,几乎是瞬间就已明了。
“力量……果然在按照它的意志,重塑我的一切。” 楚焰的内心深处,一个冰冷而漠然的声音在低语,带着一丝嘲弄,也带着一丝理所当然。“但这并非坏事,甚至……可以说是一种进化。软弱、犹豫、以及那些无用的情感,才是修仙这条白骨累累的道路上最大的障碍。只有绝对的理智和极致的冷酷,才能精准地抓住每一个稍纵即逝的机会,将所有敢于阻挡在前方的障碍,一一碾碎成齑粉。这幽焰,它不仅仅是一种力量,更像是一种……全新的思维方式,一种看待这个残酷世界的全新角度。它让我更加清晰地看到了隐藏在一切温情脉脉的虚伪面纱之下,那血淋淋的真实——弱肉强食,利益至上,永恒不变。”
他非但没有因为这种心性上的剧烈蜕变而感到丝毫的不安或恐惧,反而隐隐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掌控一切的巨大快感。
仿佛拨开了重重迷雾,终于窥见了世界的残酷本质,而他,正一步步地,亲手握住了那把能够洞悉并肆意利用这本质的钥匙。
就在楚焰沉浸在这种力量与心性同步提升的奇妙而危险的感觉中时,一直沉默不语、如同失去了灵魂的白素媛,终于缓缓抬起了头。她的眼中虽然依旧残留着未干的泪光,但更多的却是一种被逼入绝境后,破釜沉舟般的决绝与疯狂。
“夜先生,墨小姐,”她深吸一口气,声音因为一夜未眠和过度悲伤而带着一丝沙哑,却异常坚定,如同磨砺过的刀锋,“我们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白展堂那个畜生,勾结外敌,谋夺谷主之位,残害同门,其心可诛!我七宝谷数百年的基业,绝不能落入这等狼子野心、猪狗不如的叛徒手中!”
楚焰缓缓睁开双眼,面具后那双深邃的眸子平静地落在她的身上,没有立刻说话,只是静静地等待着她的下文。墨千雪也停下了指尖萦绕的幻术光晕,清冷的目光转向白素媛,带着一丝询问。
“我七宝谷传承数百年,立足于中州这片强者如林之地,并非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仅仅依靠一些商业手段和炼器之术。”白素媛努力压低了声音,但语气中的激动却难以掩饰,她的眼中闪烁着一种奇异的光芒,这光芒驱散了她脸上的部分怯懦与无助,反而带来一种平日里难得一见的、决绝而凄艳的魅力。
“根据我白家历代谷主之间口耳相传的最高秘闻,以及……以及我们昨日在禁地密室中看到的那卷先祖手札……我白家那位曾为星罗宗外门执事的先祖,当年在宗门覆灭之际,九死一生逃离时,并非只带走了部分残缺的炼器图谱和一些粗浅的矿脉勘探秘术。”
她微微顿了顿,似乎是在组织接下来将要吐露的、石破天惊的语言,也像是在给自己鼓足最后的勇气:“他还带走了……一把钥匙!一把被他用生命守护,能够开启星罗宗当年在中州附近遗留下的一处极其隐秘的传承之地的神秘钥匙!那处传承之地,被我白家先祖在手札中,称为……‘七宝之源’!”
“七宝之源?”墨千雪清冷如月的眸子中,第一次清晰地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好奇与惊讶。七宝谷以其独特的炼器术和庞大的商业帝国闻名于中州,但其真正的“发家之源”究竟在哪里,核心技艺源自何处,一直都是修真界一个众说纷纭、却无人能解的谜团。
“没错!就是‘七宝之源’!”白素媛用力地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压抑的激动与希冀,“传说中,那‘七宝之源’之内,不仅蕴藏着星罗宗当年赖以立足修真界、真正的核心炼器道统和诸多失传的强大阵法传承,甚至可能……可能还留有能够让修士修为一日千里、发生翻天覆地变化的逆天至宝!只要我们能得到它,或许……或许就足以让我们拥有对抗白展堂和他背后那些神秘势力的力量!”
楚焰的心脏,在听到“逆天至宝”和“大幅提升修为”这几个字眼时,微不可查地加速跳动了一下。星罗宗的真正传承?这确实是一个意料之外的巨大惊喜。
他原本的目标,仅仅是逐步掌控七宝谷现有的财富、资源和渠道,现在看来,似乎有一块更加诱人、也更加充满未知与挑战的巨大蛋糕,正摆在他的面前。
“但这把钥匙,并非我们想拿就能轻易拿到。”白素媛的神情却又迅速变得凝重和黯然起来,“它被我白家先祖以秘法封印在我白家历代先祖的安息之地附近,一个外人绝难知晓、名为‘七宝集结之地’的特殊禁地之内。那里……布有极其强大且诡异的远古禁制守护,只有在每个甲子中特定的月圆之夜,阴气与地脉之力交汇的短暂时刻,以谷主信物配合我白家最精纯的嫡系血脉之力共同催动,才能勉强打开一条通往其内部的狭窄通道。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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