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台后的金镶玉看着端木大师这副假惺惺的模样,心中早已骂开了:
“死秃驴,装模作样,还不是嫌少了!”
但她脸上不敢露出半分不敬,反而立刻堆起谄媚的笑容,手脚麻利地从柜台下又摸出一个钱袋,将里面的银子哗啦啦倒在桌上,不多不少,正好添了先前一半的份量。
“哎哟,大师,”金镶玉陪着笑脸,声音里带着刻意装出来的哭腔,
“您是知道的,最近这鬼天气又热得邪乎,街上连个人影都少,一个月也未必能正经接待一位客人。
不怕您笑话,我自己都快揭不开锅,要饿死了……”
说到伤心处,她还真就低下头,用袖角擦了擦眼角,肩膀微微抽动,表情要多凄惨有多凄惨。
见到银子加码,端木大师脸上的“痛苦”似乎减轻了不少。
他不再言语,只是微微侧身,向侍立在身后的年轻弟子递了个眼色。
那弟子心领神会,上前一步,默不作声地将桌上所有的银子——包括新添的——一股脑儿扫入随身携带的厚实褡裢之中,动作熟练,显然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银子收好,金镶玉这才试探着,用一种愤愤不平又带着点好奇的语气问道:
“大师,您老人家神通广大,可知究竟是哪个杀千刀的、不长眼的混账东西,竟敢得罪了咱们少主?”
端木大师摇了摇头,捻着佛珠,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贫僧也未曾亲见其人,只从旁得知,此人名叫苏寒。”
“苏寒?”金镶玉立刻接话,嘴里像是啐唾沫一般骂道:
“好个苏寒!听这名字就不像好人!
敢惹少主,真是活腻歪了!”
她一边恶狠狠地咒骂着,一边不着痕迹地弯下腰,做出低头送客的姿态,那意思再明白不过——银子您收了,人也该走了。
然而,端木大师却像是没看懂她的暗示,也像是根本没打算离开。
他那双看似浑浊实则精明的眼睛,扫过金镶玉,最终落在了不远处临窗而坐的一对年轻男女身上。
他转过身,迈着四平八稳的步子,径直朝那桌走去。
来到近前,端木大师对着苏寒和小龙女,标准地行了一个佛礼,双手合十,微微躬身:
“阿弥陀佛,两位施主气度不凡,面带善缘,想必是宅心仁厚之人。我佛慈悲,定会保佑二位平安喜乐。”
一直冷眼旁观的苏寒,此刻看着眼前这位“高僧”的表演,嘴角不由勾起一丝玩味的笑容。
他心中了然:这端木大师,正是段天德的亲叔叔。
明面上是人人敬仰的得道高僧,背地里却是个不折不扣的财迷。
苏寒暗忖,幸好这家伙只是贪财,若是像他那侄子段天德一般既贪财又好色,今日自己定然不会轻易放过他。
未等苏寒开口,旁边的小龙女清冷的目光扫过端木大师,直接问道:
“大师拦下我们,是想化缘吗?”
说完,她不等端木大师回答,转头看向柜台方向,声音不大,却足以让金镶玉听清:
“老板娘,我们二人是你的客人。按照规矩,你不应该袖手旁观。”
小龙女的话语虽然平淡,但意思明确无误:
作为店家,金镶玉有责任保护客人的安宁,至少不该任由旁人随意上前滋扰。
金镶玉仿佛后脑勺没长眼睛,也没长耳朵,自顾自地擦着柜台,干脆扭过头去,完全装作没听见、没看见。
这和尚她得罪不起,这两个看似普通的客人,她更不想因为他们而惹上白头山的麻烦。
端木大师见金镶玉不理睬,也不在意,他的目标本就是眼前这两人。
他保持着合十的姿势,目光灼灼地盯着苏寒和小龙女,脸上挂着期待布施的“慈悲”笑容,就这么等着他们掏钱。
一时间,气氛有些凝滞。
小龙女见状,微微蹙眉。她性子清冷,不喜与人虚与委蛇,更何况她身上确实没带多少俗世的金银。
她再次看向端木大师,平静地说道:“我没有银子给你。”顿了顿,她补充道,
“不过,作为交换,我告诉你一个你可能感兴趣的消息,好不好?”
端木大师闻言,微微一怔。
他这套“慈悲化缘”的把戏,对付寻常百姓和像金镶玉这样有所顾忌的生意人,向来是无往不利。
对方要么慑于白头山的威势,要么被他这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唬住,多少都会掏些银子出来。
像眼前这女子这般,直接说“没有”,还提出用“消息”交换的,倒是头一遭。
“哦?”端木大师脸上的“慈悲”笑容不变,只是眼神深处多了几分探究,
“不知女施主有何消息,能让贫僧感兴趣?”
“又是什么消息,能打动我佛,让我佛降下祝福呢。”
他心中念头急转,莫非这两人知道些什么内幕?
关于白头山?
还是关于那个叫苏寒的小子?
小龙女似乎没察觉到他语气的变化,依旧平淡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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