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兵训练营那边用土豆练得热火朝天,黑风寨的另一边,靠近废品堆放区的空地上,气氛却有些沉闷。
几辆从上次战场拖回来的东岛军坦克残骸,如同几只被开膛破肚的钢铁巨兽,横七竖八地瘫在那里。
履带断裂,像散落的骨头;炮塔歪斜,黑洞洞的炮口无力地指向天空;车身上布满了弹孔和焦黑的痕迹。
几个负责搬运的土匪围着这些废铁,指指点点。
“他娘的,这玩意儿死沉死沉的,拖回来费老鼻子劲了!”
“彪哥说这些铁疙瘩值钱,我看能卖几个钱?还不够咱们兄弟的辛苦费!”
“就是,你看这都烂成啥样了,炮管都弯了,跟根麻花似的。”
在他们眼里,这就是一堆上好的废铁,或许能回炉炼点锄头镰刀啥的。
王大彪也过来看了一眼,用脚踢了踢一截断裂的履带,发出“哐当”的巨响。
“瞅瞅,多厚实的铁皮!小鬼子就是靠这玩意儿横冲直撞的!”他咂咂嘴,虽然觉得这玩意儿厉害,但也仅限于此了。坏成这样,还能有啥用?顶多拆点零件下来研究研究。
就在这时,林好背着手,溜溜达达地过来了。
他目光扫过那几堆钢铁垃圾,最后停留在一辆相对完整、只是履带断裂、炮塔有些歪斜的九四式轻型坦克上。
“这玩意儿……还能动?”林好的声音不大,却让周围瞬间安静下来。
土匪们面面相觑,不知道大帅又在琢磨啥。
王大彪愣了一下,凑上前:“大帅,这玩意儿都打烂了,履带断了,里面估计也坏透了,咋动啊?当个铁王八壳子还行。”
林好没理他,绕着那辆坦克走了一圈,时不时伸手敲敲装甲,又费力地爬上炮塔,探头往里面瞅了瞅。
一股浓烈的机油味、硝烟味和某种难以名状的铁锈味扑面而来。
驾驶舱里一片狼藉,仪表盘碎裂,操纵杆歪斜,座椅上还有干涸的暗红色痕迹。
但在林好脑海里,那些模糊的、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知识碎片开始不自觉地组合、跳跃。
内燃机原理…齿轮传动…履带结构…虽然他不是专业的坦克设计师,但基本的“这玩意儿大概是咋回事”的概念还是有的。
【万物皆可盘·脑洞具现系统】(伪)似乎感应到了他强烈的“搞点事情”的意愿,一些零碎的、关于简易机械维修、替代材料的“灵感”开始涌现。
“或许……可以试试。”林好从坦克里钻出来,拍了拍手上的灰,脸上露出了那种让王大彪和李墨涵既熟悉又有点心里发毛的“跃跃欲试”的表情。
“试试啥?大帅?”王大彪一脸懵。
“修好它!”林好斩钉截铁地说道。
“啥?!”王大彪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修…修好它?大帅,您没开玩笑吧?咱寨子里谁懂这个啊?连个像样的扳手都没有,拿啥修?”
周围的土匪也窃窃私语,觉得大帅这想法有点太离谱了。
“人不够,可以找;工具没有,可以造;技术不懂,可以学!”林好挥了挥手,打断了众人的议论,“陈教授呢?把他给我叫来!”
很快,穿着沾满油污褂子、戴着高度近视眼镜的陈博文被叫了过来。
当他听明白林好打算修复这辆破坦克时,镜片后的眼睛里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
“大帅…这…这几乎是不可能的。”陈博文扶了扶眼镜,语气艰涩,“我们缺乏专业的技术人员,没有维修手册和图纸,更没有必要的精密工具和替换零件。这辆坦克的内部损伤情况不明,发动机、传动系统…可能都已经报废了…”
“我知道很难。”林好看着陈博文,“但事在人为。陈教授,你是我们寨子里最有文化、最懂技术的人才,这个任务,只能交给你。”
陈博文看着林好那不容置疑的眼神,又看了看那堆钢铁垃圾,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一个搞生物的,被逼着搞土法化学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要让他修坦克?这跨界跨得也太离谱了吧!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何况林好对他有救命之恩,寨子也确实需要更强的力量。
“我…我尽力而为。”陈博文艰难地点了点头,接下了这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土法科研团队”再次集结。
这次的成员更复杂了,除了陈博文和他那几个勉强识字的助手,还拉来了寨子里仅有的几个铁匠、木匠,甚至还有两个以前修过马车的。
一群人围着那辆破坦克,大眼瞪小眼,完全不知道从何下手。
没有图纸?那就拆!
陈博文一咬牙,决定用最笨的办法。
“拆!小心点拆!把拆下来的零件都按顺序放好,画图标注!”
于是,一场极其“土味”的坦克拆解开始了。
没有专业工具,就用撬棍硬撬,用大锤硬砸。
“咔嚓!”一个锈死的螺栓被强行拧断。
“铛!”铁匠抡起大锤,奋力砸开一个变形的盖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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