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晓正把最后一块煎饼果子泡进甜豆浆，闻言抬头，嘴角还沾着燕麦碎："你听，油条在豆浆里唱歌呢。"
远处传来收摊的板凳拖地声，两个女孩的笑语惊起一群白鸽，扑棱棱掠过巷口……
春日的晨光透过梧桐叶隙，在校园石板路上洒下细碎金箔。
方青青咬着豆浆吸管，看林晓晓对着手机前置摄像头拨弄自己及肩的黑直发，"真要烫啊？"她咽下最后一口烧麦，糯米香还萦绕在舌尖。
林晓晓把手机转向她，屏幕里是"云鬓坊"的探店视频。
画面中旋转的蛋卷头泛着蜜糖光泽，发尾卷度像刚拆开的礼物缎带。
"青青你看这个日系烫，博主说能维持三个月呢。"她手指轻点暂停键，玻璃门映出的招牌下站着穿白大褂的造型师，胸牌在阳光下闪过"首席顾问顾南舟"的金色刻字。
推开"云鬓坊"雾面玻璃门的瞬间，柑橘调香氛裹挟着吹风机嗡鸣涌来。
方青青的帆布鞋踩上黑白棋盘格地砖，目光掠过墙上错落悬挂的烫发作品图﹣﹣法慵懒卷在模特肩头垂落成咖啡拉花般的波纹，韩式气垫烫在光影下蓬松如云。
柜台后转出个颀长身影，顾南舟的白大褂领口露出靛青衬衫，银框眼镜后的目光在两人发梢逡巡。
"两位的头发都经历过化学染烫吧？"他示意她们坐在皮质检测椅上，戴着黑胶手套的手指轻捻林晓晓发尾。
"发中到发尾毛鳞片受损，需要先做蛋白质填充。"方青青看着镜中他捏起自己一缕头发做拉伸测试，发丝在指尖延展出柔韧的弧度，"弹性尚可，原生发质适合热烫。"
消毒柜的蓝光映着操作台，助理端来两盏描金骨瓷杯，茉莉茶香氤氲间，顾南舟的 ipad 投射出三维发型模拟图。
"方小姐的颧骨线条分明，适合用 S 型刘海修饰，配合韩式气垫烫增加颅顶高度。"电子笔在屏幕划出流畅弧线，"林小姐的娃娃脸适合蛋卷头，但传统冷烫卷度僵硬，改用数码杠加热可以做出空气感。"
当电热帽的橙色光晕染上方青青的视野时，她听见发丝在药水中舒展的细微声响。 顾南舟正用尖尾梳将林晓晓的头发分成精确的1.5厘米发片，卷发杠缠绕的角度随着头型曲度微妙调整。
"传统平卷会让后脑勺扁平，斜45度缠绕才能形成立体波纹。"他的拇指抵住发片根部，手腕轻旋便将发丝驯服地绕在陶瓷杠上，动作流畅得如同在给坦上弦。
定型剂特有的海藻气息弥漫开来，方青青数着墙上复古挂钟的滴答声。
顾南舟忽然停在她右侧耳后，"这片软化度不够。"他抽出一缕头发打圈轻拉，发丝在橡皮筋测试中回缩了半厘米，"需要补刷10％浓度的软化剂。”
助理递来的量杯精确到0.5毫升，药水刷齿刮过发片的沙沙声让她想起素描课上炭笔摩擦素描纸的韵律。
数码烫发机的液晶屏跳动着倒计时，林晓晓的卷发杠在红外线照射下蒸腾起白雾。
顾南舟握着温度枪掠过发卷表面，"118度，日系粗硬发质的最佳塑形温度。"他调整着机器角度，确保每个发卷受热均匀，仿佛在给精密仪器做最后的调试。
当冷烫定型剂冰凉的触感爬上头皮时，方青青看见镜中自己的直发已经变成蓬松的波浪，顾南舟正用尖嘴钳将林晓晓的卷发杠逐个卸下。
发卷垂落的瞬间，蜜棕色发丝如巧克力熔岩般层层流淌，卷芯处泛着琥珀光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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