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陈嘉禹已经攒下的三十块钱,全部提现到了微信里,足够在学校小卖部买两包辣条和冰镇汽水。更别提邀请新用户时翻倍的奖励,上个月拉表弟注册,直接解锁了平台送的限量版虚拟勋章,头像旁金灿灿的小皇冠,让他在班级群里收获了十几条点赞。
最让陈嘉禹上瘾的,是这里没有班级群里的攀比,也不用像刷朋友圈那样在意分组可见。他收藏夹里躺着三百多个视频:有流浪歌手在天桥下弹吉他的 live 现场,有东北大叔用雪雕出奥特曼的绝活,还有非洲小哥教他用废弃塑料瓶种菜。每当被罗继敏唠叨学习成绩,或是被父亲催着去补习班,他就躲进被窝打开快手极速版 —— 在这方小小的屏幕里,总能找到让自己暂时逃离现实的角落,连张艳都调侃他 “手机里住了个快乐星球”。
突然,屏幕上出现了一个滑稽的动画角色,做出各种夸张的动作,陈嘉禹没忍住,“噗嗤” 一声笑出了声。这突兀的笑声在安静的葬礼现场显得格外刺耳,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像聚光灯一样射向了他。李志勤念经的声音明显滞了一下,原本跪在地上苦苦支撑的人们,不禁发出了笑声,暂时缓解了跪经带来的痛苦。
张艳和陈嘉航的一举一动,罗继敏是看得清清楚楚,她对这种行为是非常的反感,此刻见陈嘉禹竟然发出了那么大的笑声,刚好就逮住了怼陈嘉禹的机会。
罗继敏瞪大了眼睛,指着陈嘉禹,大声呵斥道:“陈嘉禹,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这是你幺叔的葬礼,你居然在这里看手机笑出声来,你还有没有一点孝道!” 其他亲戚们也纷纷附和,指责声此起彼伏。
陈嘉禹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他慌乱地把手机塞进衣兜,低着头,继续像苦行僧一样跪着。
张艳在一旁,眼里都快要喷出火来,罗继敏这个贱人,就是喜欢多管闲事,她想要为陈嘉禹辩解,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这只是一个小插曲,除了罗继敏义正言辞地说陈嘉禹之外,其他人也并未在意,甚至正在念经的李志勤也觉得正常,这么枯燥的跪经,任谁也会时不时看看手机的,并不奇怪。
罗继敏依旧不依不饶,她继续数落着:“这小伙真是没大没小,一点规矩都不懂,在这么重要的场合做出这种事,传出去让别人怎么看我们陈家!” 她边说边挥舞着手臂,脸上的肌肉随着动作微微抖动,眼中满是怒其不争的神色,让陈嘉禹一阵恶心欲呕。
陈嘉禹低着头,当作没有听见一样,任罗继敏像一个神经病一样在那里念,张艳在一旁急得直跺脚,她想冲过去挡在陈嘉禹身前,可又怕这样做会让事情变得更糟,只能在心里默默埋怨自己刚才没能及时阻止陈嘉禹。
这时,陈国庆走了过来,陈嘉禹抬头看到父亲,心里 “咯噔” 一下,心想这次肯定要挨一顿狠批了。没想到,陈国庆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说道:“小禹,你幺叔走了,咱们都心里不好受,葬礼上就先别分心了。” 陈嘉禹抬起头,看着父亲,从父亲的眼中看不到任何表情,更看到一点悲伤,他知道,他爸这是来说场面话的。
陈国庆转过身,对着罗继敏说道:“他二嫂,算了吧,嘉禹可能也是一时没忍住。葬礼还在进行中,别因为这点事坏了气氛。” 罗继敏虽然心里还是不服气,但也不好再继续发作,只能气鼓鼓地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在部分农村地区,存在着一种饶具韵味且温情脉脉的称呼习俗。当涉及到孩子的长辈时,孩子父母竟会跟着孩子喊出同样的称呼。就拿孩子的舅娘来说吧,孩子在面对母亲的兄弟的妻子时,称呼为舅娘,而令人称奇的是,孩子的父母竟也毫不例外地跟着喊舅娘。这种习俗并非偶然,它深深扎根于当地的文化土壤之中,蕴含着浓浓的亲情与和谐。这样的称呼方式,让家庭中的长辈与晚辈之间的关系愈发亲近,仿佛消弭了年龄与辈分之间的界限,营造出一种其乐融融、亲密无间的家庭氛围,成为当地独特的文化景观,承载着世世代代村民们对亲情的珍视与传承。
陈国庆称呼罗继敏为“二嫂”也是源于这种称呼习俗,而实际上,罗继敏是陈国庆的侄儿媳妇。
李志勤念了一会,端起桌上的姜茶,喝了一口。李明达清了清嗓子,重新开始念起经来,木鱼声也再次有节奏地响起。葬礼现场的气氛渐渐又恢复了之前的肃穆,有了父亲刚刚的话,陈嘉禹心里反而觉得自己看手机也正常。
只是,父亲刚刚才说了罗继敏,他也不好马上就拿出手机来看
无聊之下,陈嘉禹偷偷看了一眼张艳,发现张艳也正看着他,两人的目光交汇,张艳微微摇了摇头,意思是告诉陈嘉禹,暂时不要看手机了,一会儿再看。
陈嘉禹遥遥的点点头,继续像苦行僧一样跪着。经书终于念完了,李明达对着地上的众人说道:“大家可以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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