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家庭晚餐难得丰盛。许明远做了红烧排骨——小满最爱吃的菜,苏晴拌了婆婆喜欢的凉拌木耳,还熬了一锅山药粥,对肾脏有益。餐桌上,小满兴奋地讲述着学校即将举行的运动会。
"老师说我可以参加兔子跳比赛!"小满嘴里塞满排骨,含糊不清地说,"因为我的手臂好了!"
"慢点吃。"苏晴拿纸巾擦了擦女儿的嘴角,转向许明远,"你下周的体检预约了吗?"
许明远正给婆婆盛粥,闻言手腕一抖,几滴热粥溅到桌面上:"呃,还没确定时间..."
"什么体检?"婆婆敏锐地抬头。
"例行检查而已。"许明远迅速回答,避开母亲探究的目光,"最近工作有点忙,过几天就去。"
苏晴的眉头皱了起来。自从发现婆婆肾脏超声的异常后,她一直催促许明远做全面检查,但他总是以工作为由推脱。
"爸爸,你也要打针吗?"小满睁大眼睛,"我打针都不哭的!"
"爸爸比小满勇敢多了,对吧?"婆婆笑着给孙女夹了块排骨,眼神却锁定儿子。
许明远正要回答,突然感到一阵剧烈的头痛袭来。他放下筷子,眼前的餐盘开始旋转,苏晴的脸在视野中变得模糊不清。
"明远?"苏晴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你脸色很差。"
许明远想回答,但舌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他试图抓住桌沿稳住身体,却碰翻了汤碗。滚烫的汤汁洒在他腿上,却感觉不到疼痛。
"爸爸!"小满的尖叫声是他听到的最后一个声音。
黑暗如潮水般涌来。
刺眼的白光。消毒水的气味。规律的"滴滴"声。
许明远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手臂连着输液管。窗外已是深夜,病房里只亮着一盏柔和的床头灯。苏晴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低头翻阅着一叠检查报告,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疲惫。
"苏晴..."许明远的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见。
苏晴猛地抬头,手中的纸张哗啦作响:"你醒了!"她立刻按下呼叫铃,同时俯身检查许明远的瞳孔,"记得发生了什么吗?"
"晚餐...我晕倒了?"许明远试图坐起来,却被一阵眩晕击倒,"小满呢?妈呢?"
"邻居帮忙照看小满。妈在隔壁病房休息,她坚持要守着你,刚刚才被我劝去睡一会儿。"苏晴调整着他的枕头,手指微微发抖,"你昏迷了六个小时。"
医生很快进来,一番检查后,表情严肃地翻开病历:"许先生,你的血液检查结果很不乐观。肌酐值达到756μmol/L,肾小球滤过率只有12ml/min。"
许明远茫然地看向苏晴,这些医学术语对他来说如同天书。
"这意味着什么?"他问。
"肾功能衰竭,终末期。"医生推了推眼镜,"需要立即开始透析治疗,并尽快寻找合适肾源进行移植。"
许明远的耳朵嗡嗡作响,医生的声音忽远忽近。肾功能衰竭?他一直觉得自己很健康,除了那次晕倒...
"有多严重?"他听见自己问。
"如果不及时治疗,随时可能有生命危险。"医生看了看苏晴,又补充道,"不过你妻子反应很快,送医及时。我们已经安排了明天的透析,暂时稳定病情。"
医生离开后,病房陷入沉默。许明远看向苏晴,发现她正盯着自己的手,指节因紧握而发白。
"你早就怀疑了,对吗?"许明远轻声问,"所以才一直催我做检查。"
苏晴抬起头,眼睛里闪烁着许明远从未见过的脆弱:"我只是...有种不好的预感。"她深吸一口气,专业素养重新浮现,"你的肾功能可能在长期高压工作和不规律作息下逐渐受损。青海那次晕倒就应该是警告信号,但我们都没重视..."
门突然被推开,小满穿着睡衣冲了进来,后面跟着满脸歉意的邻居阿姨。
"爸爸!"小满扑到床边,眼泪汪汪地抓住许明远的手,"你不要死!"
许明远胸口一阵刺痛:"爸爸不会死,只是...生了一点小病。"
"妈妈说你要在医院住几天。"小满抽噎着,"我可以来陪你吗?我保证不吵!"
许明远看向苏晴,后者正低声感谢邻居。在灯光下,他注意到苏晴眼下的青黑和凌乱的头发——她一定吓坏了,却还要在孩子面前保持坚强。
"爸爸需要休息。"许明远摸摸女儿的脸,"但你每天放学都可以来看我,好吗?"
小满用力点头,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得皱巴巴的纸:"我给你画了画!这是你,这是妈妈,这是奶奶,这是我在哭..."画面上歪歪扭扭的小人全都躺在病床上,天空涂满了黑色。
许明远的喉咙发紧。他小心地折好画,放在床头柜上:"谢谢宝贝,这是爸爸收到过最好的礼物。"
苏晴送走邻居,回来抱起小满:"该回家了,明天再来看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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