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绵的阴雨终于停歇,天边透出一线微光。
马蹄踏过泥泞的路面,溅起细碎的水花。远处山峦如黛,雾气缭绕,隐约可见兖州地界的界碑。
忽然,前方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只见一支精锐骑兵疾驰而来,旌旗猎猎,当先一人身着玄甲,腰佩长剑,气度不凡,赫然是曹操。
他身形并不高大,但肩宽背阔,步伐沉稳有力。面容硬朗,一双细长的眼睛炯炯有神,透着锐利与深沉。唇上蓄着修剪整齐的短须,下颌一缕山羊胡更添威严。
紧随其后的曹操长子曹昂,约莫二十出头,身着银白色轻甲,外披一件靛青色斗篷。他面容俊朗,眉目间既有曹操的英气,又多了几分年轻人的朝气。高挺的鼻梁下,嘴唇紧抿,显露出超越年龄的沉稳。他便是曹操长子曹昂。
左侧的的夏侯惇虎背熊腰,魁梧如山,右侧的典韦更是惊人,身高九尺有余,犹如铁塔般矗立。
曹德见状,大喜过望:“是孟德!他亲自来接我们了!”
曹操率领亲卫队飞驰而至,身后跟着曹昂、夏侯惇和典韦。
曹操翻身下马,快步上前,向曹嵩深深一揖:“父亲!孩儿来迟了!”
曹昂在曹操身侧跪下,恭敬地向曹嵩行礼:“孙儿拜见祖父!”
夏侯惇、典韦亦单膝跪地,抱拳行礼。
“末将拜见老太爷!”
“典韦拜见老大人!”
曹嵩激动不已,赶忙扶起儿子,连声说道:“不迟,不迟!”随后又示意其他人免礼。
曹操听闻父亲曹嵩从琅琊启程,长途跋涉前来兖州,一路上由陶谦派将领护送,如今安然无恙抵达,心中大慰。
而后他抬眼朝曹嵩身后望去,看到了弟弟曹德及其家眷,还有陶谦派来护送的部将曹豹等人。
然而,人群中一个陌生的年轻女子却格外引人注目。她身姿挺拔地站在队伍首列,周围众人看向她时,眼神里都透着恭敬,举手投足间尽显谦卑之态,显然,这个女子身份贵重。
曹操丝毫不敢怠慢,微微拱手,问道:“父亲,这位是……”王镜微微颔首,声音清晰而平和:“曹将军,久仰大名。我是扬州牧王镜。”
曹操闻言,瞳孔骤缩,脸上的惊讶之色一闪而过,很快又恢复了镇定,只是内心早已掀起惊涛骇浪。
他无数次听闻这位女诸侯的事迹,王镜逐一平定各方势力,短短数年便统一江东,让无数须眉折腰。曹操对她,欣赏有之,忌惮亦有之。
他本以为王镜会身处江东,没想到竟在兖州边境,这般毫无征兆地相遇,更没想到她会与自己的父亲同行。
曹操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王镜,目光中闪过一丝疑惑,脑海中迅速思索着王镜此番出现的意图,面上却依旧带着客气的微笑:“原来是王使君!操久闻使君威震江东,今日得见,实乃操之荣幸,只是不知使君为何会与家父一同前来?”
曹嵩见儿子发问,这才回过神来,一拍脑门,满脸歉意又带着几分激动地笑道:“瞧我这激动得,光顾着高兴,竟把使君给忘了!孟德,若非使君数度相救,为父恐怕难以平安抵达啊……”
曹嵩边说边比划,将一路上遇到王镜的过程,以及王镜几次三番救人于危难之中的细节,一桩桩、一件件地讲了个清清楚楚,恨不能把王镜的救命之恩,一字一句都刻进曹操心里。
“这一路的艰险,真是说来话长。那日在驿亭,安儿吃枣子差点噎死,脸都紫了!多亏王使君使出一手气冲法,说是仙人所授的救命之术,这才把枣核逼出来。还有那夜驿亭塌方,要不是使君一声断喝将老父拽开,那根横梁就要砸在我这把老骨头上了!”
曹嵩越说越激动,花白的胡须都在颤抖,“使君不仅医术高明,更难得的是这份仁义心肠。她还认了咱们家安儿义子,赠了一枚平安锁……”
曹操越听越是心惊,额角竟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他目光扫过父亲略显疲惫的面容,又落在曹安颈间那枚莹润生辉的平安锁上,心中翻涌起难以言喻的震撼——这一路艰险,若非王镜及时出现,曹家三代恐怕就要阴阳永隔!
想到这里,曹操突然整了整衣冠,在众目睽睽之下,竟朝着王镜深深一拜:“使君乃是我曹家的救命恩人!请受曹操一拜!”
王镜显然没料到曹操会行此大礼,眉梢微挑,立即上前虚扶:“曹将军……”
曹操却不起身,反而转头唤道:“子修,过来!”
曹昂连忙上前,只见父亲正色道:“王使君既认安儿为义子,便是为父的义妹,你的姑母。还不快行礼?”
曹昂听到父亲的话,身形明显一顿。
他今年二十出头,确实比这位看起来不过十八九岁的“姑母”还要年长一两岁。
但礼不可废,王镜对曹家恩同再造,又蒙曹操认亲,曹昂自当以长辈事之。
他立即整肃神情,向前迈出一步,随即双膝跪地,行了一个标准的稽首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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