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的劝诱非常低级。
池归月本在思考是出去提醒一下小姑娘再跳过时间还是之后再说，闻言震惊地看着系统。
她之前就觉得系统跟着她偷鸡摸狗一回死里逃生之后就不太正常。
说难听点，好像变得不是很聪明？
总不能是她带成这副模样的吧？
池归月委婉谢绝：［你的提议很好，下次不要再提了。］
系统露出星星眼。
池归月移开目光。
在这段一人一统沉默的间隙，备用系统仗着系统看不见自己头顶，给祂投了个［这个似乎不太聪明，换掉吧］的标签。
创造出备用系统的系统：？
祂突然觉得池归月徒弟高低肩这事不是很重要了。
似乎在祂和自家测试者断联的这段时间里，有什么脏东西偷祂家了。
系统换回冷静的模样：［我觉得本统在，这个备用系统可以掐了。］
无知无觉的池归月：嗯？
可是这是你捣鼓出来的东西诶？
池归月疑惑：［可是......］
系统给自己贴了个墨镜，冷酷回道：［没有可是了，因为我吃醋了。］
池归月：......
无语的池归月拍了拍系统的脑袋。
系统被摸摸哄好了。
但祂仍然不放弃让池归月继续到处溜达。
按照祂的看法，这bug大概等到玩家羽翼丰满准备对那些“天灵地宝”下手的时候就不在了。
这怎么能放弃？
系统放出最后的大招：［你不想陪着你的徒弟长大吗？测试者，他们已经不是数据了。］
你真的不想像带着你的那些同门那样参与他们的人生吗？
那些可是你死亡回档无数次，甚至愿意自己灰飞烟灭都要保下的徒弟。
系统不太懂人类的情感，祂刚出厂的时候就被派给了新来的测试者。
也就是池归月。
坏消息是，祂的测试者并不是人类。
好消息是，这个测试者实力极强且脾气很好。
祂跟着她一个一个世界走来，渐渐地学会在什么时候做出什么反应。
也就是人类称作“感情”的东西。
祂的感情是从自家测试者身上学来的。
祂懂自家测试者。
第一档游戏的时候，测试者老老实实地待在出生点刷数据，无聊的时候才打开光屏瞅几眼自己的便宜徒弟是死是活。
毕竟重要NPC也是bug高发区。
那时候的测试者是这么说的。
祂不理解，但还是给她调高了清晰度，就算是那狐狸崽子没剪指甲也能看的一清二楚。
光屏里，年纪不大的姜朝槿笑嘻嘻地在殿门口汇报自己这次在宗门季考中拿了多好的名次，然后把成绩单放在门口扭扭捏捏说要师尊签字。
玄天宗的弟子并不能经常见自己的家人，也不是每个人都有像池归月这么闲的师尊。
要求签字当然是不可能的，只是小姑娘为了和自己闭关的师尊讲话的理由。
祂家测试者看着叽叽呱呱个不停的小姑娘神色淡淡。
系统看了看她，趁着外头没人去把成绩单传送了进来。
万一真的要签字呢？
没等池归月研究这成绩单有没有作假的成分，刚刚学会化形的狐狸崽子不知道去哪里搞了一堆灵果放在殿门前数。
系统瞄了眼注意力不在手上成绩单上的自家测试者，默默调大了声音。
［大师兄一个，师尊一个；师姐一个，师尊一个；小白一个，师尊一个......］
稚气的声音被传进了殿内。
池归月神色还是一如既往的淡漠，嘴角却已经勾了起来。
于是系统把堆的高高的灵果传了进来。
池归月尝了一个，味道还不错。
最后来的人身份显而易见。
是刚刚从洛云尘那处回来的温明曜。
他倒不像前两个那样话多，对着殿门规规矩矩行礼，说要给师尊看一下自己新学的剑法。
一套剑法下来行云流水，舞的极其漂亮。
抱着灵果啃的系统没忍住和自家测试者吐槽：［你的便宜徒弟好像把你的殿门口当做了你，这算不算bug？］
还没等自家测试者回话，舞完剑的少年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支开的极盛的花枝。
少年沉默地把摆在廊下的花瓶里稍显枯意的花枝换掉，插进那枝新带的花枝，然后再次行礼告退。
这次系统没等自家测试者做出什么反应，迅速地去外头薅了一小枝花来，殷勤地递给池归月：［不过吧，这个bug也还不错？］
自家测试者接过花端详了一会，摘下一朵放在了祂的头上。
池归月：［挺好的。］
也不知道她在说花还是bug。
系统美滋滋地想，也可能是在赞美戴着花的祂。
然后她说：［帮我个忙吧。］
于是夜深人静的时候，系统勤勤恳恳地帮自家测试者运送已经签好字的成绩单到姜朝槿的床头，还去了另外两个便宜徒弟的住处。
祂还要给每个人发池归月掏出来的“回礼”。
温明曜的是一本剑术笔记。
因为自家测试者说：［洛云尘的剑法有几个地方不适合他，这样会延误后面的剧情。］
小狐狸的是更好的灵果。
池归月说：［白焉需要修为，不然以后怎么给玩家送温暖？］
还有三人均分的零花钱。
那个时候祂还没有意识到奇怪的地方，只当是池归月心细，在尽心尽力补游戏的漏洞。
现在想想，其实一切早就有迹可循。
再后来，测试者死亡回档了。
祂很震惊，震惊过后是醒悟。
第二档开头，她说：［系统，帮帮我吧。］
祂会帮她。
祂知道她想要什么。
系统继续推销：［你问问自己，真的不想陪着他们吗？］
自家本还在嘴硬的测试者闻言果然一顿，垂眸静静地看着祂。
系统想，奏效了。
她所做的，她想要的。
她从不说出口的。
自家测试者突然轻轻笑了声。
一只微凉的手轻轻落在祂的虚拟实体头顶。
祂听见她说。
她亲口说的，而不是用她们之间联系的独特方式说的。
她说：“系统，帮帮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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